“按理说,这个事情是不应该你去做的……”陈芙蓉拉着女儿的小手,“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可是明天我们又太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得过来,就只好交代给你了。”
文月开口:“妈,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子的,你大嫂邵永红,明天他们就结婚了,就这样叫吧!她不是已经有了身子了吗?虽说没结婚就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要说了出去,终归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说到这里,陈芙蓉又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继续说道,“月月,我的好孩子,妈这样说,心里也绝没有看不起你大嫂的意思。但是做女人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要给人落下话柄,让人戳脊梁骨。月月,你能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文月点点头:“妈,我明白的这种事情……我懂。”
陈芙蓉轻轻拍着女儿的手:“月月,你明白就好,妈妈经常说话不是头上一句就是脚上一句的,你可不要在意。说到正事呢,又扯远了,说到你大嫂,她不是有了身子这个事。明天是他们的大日子,白天应该要好一点,就怕是到了晚上,你也知道咱这农村的破规矩——闹洞房。唉,说句不好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兴起了这个破规矩。”
文月听着妈妈的破口而出的脏话,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他们闹洞房的时候保护大嫂吗?”
陈芙蓉一下子就笑了:“还是月月,你了解妈妈的心,你大嫂有身子才到三个多月,还是挺危险的。我不是也怕到时候那些人没轻没重的,要是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那可是我们文家的血脉。月月,我知道你身子弱,到时候,你就把你大嫂提前偷偷的带到你的房间里就行了,你一个大姑娘家,身体又有病,他们不会到你房间店里去的。”
陈芙蓉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倒是干脆的很,文月也点头应承了下来。可是,当听到母亲说到“你的身体又有病”的时候,难免的心里缩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会这么介意自己的身体。
生了这个病,文月也才知道,原来这个病是多么的棘手。之前,她看到二哥生病和自己的情况也很相似,可是二哥不是已经好了吗?可是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这个病好像变得比以前严重了呢?
这一段时间,她在积极的配合着治疗,还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二哥文礼一样,会很快的好起来……可是如今,自己的病终究还是家人和自己心里的一根刺,怎么着都会不舒服。
陈芙蓉交代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拍拍女儿的手:“天不早了,你身体不好,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
文月松开母亲的手:“你们要忙到什么时候呀?”
陈芙蓉说道:“我们恐怕还早,不知道要什么时候,那些人还在那里喝着呢。”
“那我就先睡了。”文月看了一眼还在大声说笑的那群人。
这个时候,有个大婶子走了过来,看到陈芙蓉大啦啦的说:“神经病,你躲到哪里去了?明天,你就要娶媳妇做婆婆了,这杯酒你是躲到哪里也躲不掉的?你不喝就不给我面子!”
陈芙蓉笑着迎上去:“他婶子,我没躲没躲,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陈芙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堆上笑脸:“他婶子你面子怎么样?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我也要敬你一杯酒。”
文月看着母亲被邻居婶子拉扯进了堂屋,也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婚礼的前一个晚上,他们搞到深更半夜才睡,然后第二天天不亮又早早的起床。这天是正日子,正是无比热闹繁忙的一天的开始。
天还没有大亮,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了。
请来掌勺的大厨子,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让准备忙活一天的人们先吃饭,这样才有力气干活。就这样院里院外进进出出你来我往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应有尽有,吃过早饭之后,三叔文斌就已经开始分配工作了。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调兵遣将的将军一样:哪些人去接新娘,也就是和新郎官文明一起去接亲的人,接亲的人都要做些什么事情;哪些人要留在家里,要将中午正餐的酒席安排妥当;哪些人要帮忙端茶送水,接人待客……
安排好这些之后,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整礼单:哪些亲朋好友来了,又都随了什么礼?或是钱是物,都要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然了,这项工作还是落到了三叔文斌的身上,他是村里的会计,做账就是门清,就这样一天的工作就那么开始了。
文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远远的在一旁看着,好像是看别人家的事情……她看到一群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高声说着什么,一会拿这样,一会又找那样。父亲和母亲,两个人也不停的进出,有的时候为一件事情讨论两句,有的时候又因为某个东西吵两句,拿前忘后一个脑袋两个大……
文月看了一会,没有看到文燕大概玩去了。这两天家里又忙又乱,几乎没有人去管她,一放学就玩,都快玩疯了。
然后,便看到今天的主角新郎官文明,今天的大哥满脸红光,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嘴上还叼着一根香烟。正站在大门口和几个同龄人说着什么。二哥文礼也站在边上,他的气色明显不如大哥,二哥发现了自家妹子的注意之后,笑了一下,文月也笑着回应。
这时,三叔在一边喊道:“文明,你快准备准备去接新娘!”
文明高声应了一句,然后接着便听听到一群嬉笑哄闹之声:“走喽,要去接新娘子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