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08号。准备好成为真正的自杀者了吗？"
苏沐的声音变了，带着一种机械的冰冷质感，嘴角挂着不属于她的诡异微笑。元宝宝后背紧贴货车厢壁，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U盘。
"你不是苏沐。"他缓慢移动，与对方保持距离，"周慕云在控制你。"
"'控制'是个如此原始的概念。"苏沐——或者说占据苏沐身体的那个存在——歪了歪头，"我们是在...优化人类行为。你父亲是08号实验体，但他抗拒优化。多么可惜。"
货车颠簸了一下，车厢内的纸箱晃动。元宝宝趁机抓起一个砸向苏沐，同时向车厢后门挪动。苏沐轻松闪避，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逃跑无用。"她轻笑，"48小时后，整座城市将成为我们的实验室。而你..."她的眼睛在昏暗车厢里闪着异样的光，"将成为第八个自杀者中最完美的一个。"
元宝宝的手指碰到了后门把手，但发现它被外部锁死。苏沐步步逼近，突然加速冲来。元宝宝侧身闪避，但仍被她的肩膀撞到肋骨，疼得倒吸冷气。
"苏沐！"他抓住她的双肩摇晃，"醒一醒！你是03号实验体，不是他们的工具！"
有那么一瞬间，苏沐的眼神似乎恢复了清明，但随即又变得空洞。"红玫瑰。"她喃喃自语，然后猛地将元宝宝摔在车厢地板上。
元宝宝的后脑重重撞上金属底板，眼前金星乱冒。苏沐骑在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喉咙。氧气被迅速切断，视野边缘开始变黑。
就在这生死关头，元宝宝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怀表。金属表盖不知何时弹开了，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疼痛如电流般窜过全身，带来片刻清醒。
他猛地将怀表按在苏沐手臂上。
"啊！"苏沐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像是某种电子设备受到了干扰。她松开手，踉跄后退，全身剧烈颤抖。
元宝宝趁机爬起，惊讶地看着怀表——它正在发出一种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音，表盘上的数字微微发光。
苏沐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表情在痛苦与茫然间切换："走...快走...我控制不了...太久..."
货车突然急刹，两人都摔向前方。后门传来开锁声——目的地到了。元宝宝必须立刻做出选择：制服被控制的苏沐，或者...
他选择了相信她。
"跟我一起走！"他拽起苏沐，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冲了出去。
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一时睁不开眼。元宝宝发现自己在一个物流中心，周围全是装卸货物的车辆和工人。他拉着苏沐钻入两排货架之间，躲开可能的追兵。
"那...那是什么？"苏沐气喘吁吁地问，指着元宝宝手中的怀表。
"我爸的怀表。它好像能干扰控制信号。"元宝宝仔细观察表盘，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频率是关键——0815"。
这是他生日日期，也是父亲常用密码。但此刻，元宝宝突然明白了更深层的含义——数字对应特定频率！
"窗中的数字..."他喃喃自语，"不只是编号，还是控制频率！"
苏沐的状态仍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元宝宝必须争分夺秒。他掏出手机，48小时倒计时显示：45:18:22...45:18:21...
"我们需要找到安全的地方，解析这些信息。"他环顾四周，物流中心不是久留之地。
苏沐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地下...城市地下管网...有节点..."
"什么节点？"
"控制...节点..."苏沐的瞳孔不断收缩扩张，"分布式...网络...第一个在...老城地铁站下方..."
说完这句话，她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下去。元宝宝扶住她，发现她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怀表、数字频率、地下节点...碎片逐渐拼合。元宝宝背起苏沐，向物流中心出口走去。他需要交通工具、装备，和一个临时藏身处。
一小时后，元宝宝用最后一点现金租下了老城区一间廉价旅馆。房间狭小潮湿，但至少暂时安全。他将苏沐放在床上，用湿毛巾擦拭她额头的冷汗。
手机屏幕亮起，徐明发来加密信息：【新闻说你死了，但我不信。需要帮忙吗？】
元宝宝犹豫片刻，回复：【需要电子设备和老城地铁结构图。放在23号储物柜，钥匙在花盆下。】
发完消息，他转向父亲留下的U盘。插入旅馆的旧电脑后，他找到一个隐藏文件夹：《数字频率对应表》。文件列出了1-9每个数字对应的精确电磁波频率，以及...干扰方法。
"原来如此..."元宝宝屏息阅读。父亲的发现令人震惊——每个数字指令都是通过特定频率的电磁波传递的，而适当强度的反向波可以抵消控制信号。
怀表就是基于这个原理制造的简易干扰器！父亲将技术隐藏在普通物品中，逃过了组织的搜查。
床上的苏沐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这次她的眼神清澈多了："发...发生了什么？"
"蝴蝶项目控制了你。"元宝宝递给她一杯水，"但我们找到了对抗方法。"
他展示了解读出的数字频率表："周慕云在城市各处建立了控制节点，像信号塔一样覆盖整个区域。第一个节点在老城地铁站下方。"
苏沐的手指颤抖着触摸屏幕："这些节点...我记得安装过程。周慕云利用市政工程做掩护，在地下管网中秘密布置。"
她突然抓住元宝宝的手："但节点有守卫，而且是...特别的那种。"
"特别？"
"7号指令对象。"苏沐的眼中闪过恐惧，"被编程为杀死任何接近节点的人。没有恐惧，没有犹豫，直到完成任务...或死亡。"
元宝宝想起那七个"自杀者"。组织不仅用他们做实验，死后还把他们变成傀儡守卫？
手机震动，徐明回复：【一小时后备齐。小心，到处是警察。】
夜幕降临时，元宝宝伪装成维修工人，从地铁站附近的储物柜取回了徐明准备的背包。里面有便携电子设备、地铁维修通道钥匙，还有...一把手枪。
"老天，徐明..."元宝宝迅速将枪藏好。他不喜欢武器，但面对7号指令对象，可能需要最后手段。
回到旅馆，他和苏沐研究老城地铁站的结构图。节点最可能的位置是在废弃的维修通道后方，那里有独立的电力供应。
"我们今晚行动。"元宝宝检查设备，"趁人流量少的时候。"
苏沐却显得犹豫："我...可能是个危险。如果再次被控制..."
元宝宝拿出怀表："这个能干扰信号。而且..."他递给苏沐一个小装置，"我根据父亲的设计做的简易干扰器，你随身带着。"
装置简陋但有效——一个改装过的电子表，发出特定频率的反向波。苏沐将它戴在手腕上，紧挨着那个"03"纹身。
午夜十二点，两人潜入老城地铁站。最后一班列车已离站，只有零星工作人员。苏沐用偷来的门禁卡刷开维修通道，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地下世界。
通道越来越窄，灯光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电流的金属味。根据图纸，他们应该已经接近目标区域，但前方出现了一道没有标记的金属门。
"不对劲..."苏沐低声说，"图纸上没这个。"
门上有精致的电子锁，旁边是一个几乎不可见的虹膜扫描仪。这显然是后来加装的安保措施。
元宝宝正要检查锁的类型，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迅速关闭手电，拉着苏沐躲到管道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奇怪的、有规律的呼吸声。手电光扫过通道，元宝宝屏住呼吸，从缝隙中窥视。
那是个穿着地铁维修制服的男人，但行动方式完全不像人类——机械、精准，每一步都完全相同。当灯光照到他脸上时，元宝宝差点叫出声——那是张磊！第一个"自杀者"，本应死去的程序员！
张磊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不断扫描周围。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属装置，闪烁着"7"的数字。
"7号指令守卫..."苏沐的呼吸喷在元宝宝耳畔，轻如蚊鸣。
张磊在距离他们藏身处仅两米的地方停下，头部以诡异的角度转动。元宝宝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
突然，张磊的头部猛地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红光锁定阴影处。
"发现入侵者。"机械般的声音从张磊喉咙里发出，"执行清除程序。"
他抽出一把长刀，朝他们扑来！
元宝宝推开苏沐，自己向另一侧翻滚。刀锋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撕开衣服留下一道血痕。他掏出怀表按下隐蔽按钮，怀表发出高频声波。
张磊的动作停滞了一秒，但随即恢复——普通的干扰对他效果有限！
"跑！"元宝宝抓起掉落的手电砸向张磊，趁对方闪避时拉起苏沐向通道深处冲去。
身后，张磊的脚步声如影随形。通道尽头是一堵墙，死路！就在绝境时刻，苏沐发现了墙上的几乎不可见的缝隙："暗门！"
两人挤进缝隙，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型电梯，只能下行。元宝宝猛按关门键，就在张磊的手伸进来的瞬间，门关上了，夹断了那只手的两根手指。断指在地上蠕动，像有独立生命。
电梯下降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灯火通明，中央是一个圆柱形设备，周围连接着数十台服务器。墙上显示屏展示着城市地图，上百个红点分布各处——控制节点网络！
"第一个节点..."元宝宝走向中央设备，却被一道透明屏障挡住。旁边是生物识别锁，需要虹膜和指纹。
苏沐突然捂住太阳穴："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正在加强信号..."
她的干扰器闪烁不定，显然在抵抗更强的控制波。元宝宝迅速检查控制台，发现一个USB接口。他插入父亲留下的U盘，启动破解程序。
屏幕闪烁，进度条开始移动：【节点控制权夺取中...12%...】
电梯井传来撞击声——张磊正在强行打开电梯门！
"快啊..."元宝宝盯着缓慢前进的进度条。35%...59%...
苏沐突然尖叫一声跪倒在地，干扰器冒出青烟。她的眼睛开始翻白，手指扭曲成爪状。
"不...不..."她在控制与清醒间挣扎，"杀...了我..."
元宝宝抱住她，将怀表直接贴在她额头上。怀表发出刺耳的高频音，表盘数字疯狂闪烁。苏沐剧烈颤抖，然后瘫软在他怀里。
【100%·节点控制权夺取完成】
中央设备的屏障消失了。元宝宝冲进去，启动父亲程序中的【节点超载】命令。
"这会摧毁这个节点，但还有上百个..."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响起警报，所有屏幕变成红色，显示同一句话：
【蝴蝶项目终极协议启动。所有节点激活。倒计时加速：24:00:00...23:59:59...23:59:58...】
元宝宝的手机同步更新了倒计时。周慕云提前启动了计划！而且时间缩短了一半！
电梯门被炸开的巨响传来，不止张磊一个——十几个身影从烟雾中走出，都是本该死去的"自杀者"，每个人的脖子上都闪烁着"7"的数字。
他们齐声开口，声音重叠如同地狱合唱：
"找到08号。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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