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汶川地震之后的我们应该比谁都热爱生命,但是他28岁,在中秋节前一天选择和这个世界告别。
其实记录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比较难受的,不是因为我们感情有多深厚,而是见证了他活着的时候经历的痛苦和他走之后父母被失去反反复复折磨的痛苦而感到难受。
他是我伯伯,其实我们只是差着辈份,我上高一的时候他上高三,加上也是邻里所以他也会不时的来找我玩。当时觉得他鬼点子特别多,有时候也会欺负我,基本上没有伯伯的正形,乡亲们对他都有个昵称“地瓜”。
在我刚上大学时,”地瓜“在北京打工然后交了一个兰州的回族姑娘,当时暑假他刚好带回家见父母也来了我家,姑娘看上去很清秀,我心里想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呀。果然自家人多半是互相看不上的,好在我管住了嘴,看着他在那炫耀。
因为毕业后开始忙着立足社会,加上平时也很少有时间回家,所以那几年能碰到面的机会可以说屈指可数。在那三的时间里,感觉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他和姑娘一起回兰州,对方父母没看上”地瓜“,不想把女儿嫁到相隔这么远的地方,拒绝了他的提亲。后来”地瓜“又继续开始北漂,直到2014年他被查出得了罕见脊柱类的疾病,他回到了老家在成都开始治疗。
听田姐说,他疼起来如被无数针扎,必须要去医院打一种很贵的药才能缓解。这让他们小康家庭在后面艰难维持,四处举债。”地瓜“的父亲是出了名的怪脾气,生病的时间久了,经济和精神压力加大就开始恶语相向。
中秋节我提前回家,因为当天到家比较晚想着第二天去看”地瓜“,晚上7点多,田姐回来说他走了。一口气喝下了三瓶烂草剂,整个人身体都是蜡黄色的。她不让我去看,也不让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地瓜家里从原本的三口之家,变成了仅剩父母的两人之家。深深的愧疚、自责像是衍生出来的魔鬼,在不经意的深夜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