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泻下来,溜过丽江古城的屋顶,照在舒离的身上。舒离抬起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和慵懒,入冬后的丽江,空气里 似乎夹杂了一份独属于冬天的柔情,可能是因为这样,古城的屋顶似乎也写满了故事,一向巍峨的玉龙雪山在舒离的眼里也变得柔情起来。
这是舒离来丽江的第十个年头,看似很长,但她似乎对当地纳西人崇拜的神山、圣山、情山没有过多的探究,对当地“纳西火塘边不能唱情歌”这一系列的习俗没有太多的考究,她只知道:玉龙雪山,你在或不在,它就在那里,庇佑着丽江这个边陲小镇。
然而,对于出生于玉龙雪山脚下玉湖村的如花来说,她没有好听的名字,却享受着玉龙雪山给她带来的一切,她痴迷雪山,如杨绛倾慕钱钟书一般,但她也未曾想到,在不久的以后,她也遇到了那样一个人,曾一度取代了雪山在她心中的位置。
生火时,思绪不自觉的飘离到了玉龙雪山,她和倾慕的另一半牵手走过蓝月谷,他们在4680许下诺言。炒菜时,不自觉的哼唱“而我明白你是我最大的欢喜,我最喜欢的少年只有你。”突然的惊醒之后,她懊恼,纠结,挣扎,丢下手中正在喊疼的锅铲,埋头哭了起来,因为她清楚,“不能在火塘边唱情歌。”然而,喜欢就像一颗种子,埋下后生根、发芽,就是它的宿命,躲不开也逃不掉。而如花所有幻想的来源,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如家世代居住在玉湖村,这里的时光很慢,闲暇之余坐在村头拉家常是村子里老人最喜欢的事情,远远地望着雪山,似乎所有的疲惫都放下了。村子又很安静,马帮的驼铃声不时在耳边响起,就连一声狗叫也可以传遍全村。
如花像往常一样,从菜地里提着菜篮子归来,准备用新鲜的蔬菜给在外务工归来的阿爸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看到正值花季的如花走过来,村里的李奶奶忍不住调侃到“阿花也是大姑娘了,好看又勤快,以后找到你的小伙子有福气了。”如花羞涩的红了脸,打完招呼之后急匆匆的朝家里走去,看到阿花娇羞的表情,阿奶们的笑声穿透了整个村子。
回到家里,如花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菜篮,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他要赶在父亲回来之前,喂好家中的牲畜,做好饭菜。如花挽起袖子,生好火后,如花把铜锅中晌午没吃完的饭盛出来,淘米,试水,弄好主食后,如花转身为家中的老母鸡准备晚饭,刚从菜地采回来的烂菜叶,切碎加入玉米面,加入水,就成了老母鸡的晚餐,对于如花来说,生火、做饭、喂鸡就是她生活的常态。原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下去,但就在那个安静的午后,就在那条常走的小路,如花邂逅了那个让她挣扎、矛盾却忍不住心动的初恋。
刚锄完地的如花,抵不住烈日的灼烧,放下锄头拿起水壶酣饮,就在她用袖子擦拭的瞬间,出现在视线里的男孩让她呆住了,一身传统的纳西服装,笑起来好看的样子。情窦初开的如花并不知道这会是她以后漫漫长夜的寄托,只是任由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村子的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