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秋意浓、萝卜脆


俗语有“立冬萝卜小雪菜”的说法,意思是说立冬节气前后,就可以采收萝卜了,而白菜,到了小雪节气也要采收完。

人间有“立冬一碗萝卜汤,赛过神医开药方”之说,可见秋冬季节萝卜在人们心目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成为人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及滋补佳肴。

白萝卜不仅营养价值极高,而且周身皮肤细腻白皙,如女子娇人的玉臂滑嫩养眼 颜值极高,因此在民间素有“小人参”的美称,熟食甘似芋,生吃脆如梨。白萝卜除了能用来做菜做汤,还能炸萝卜丸子包包子。

除了用于菜类,咳嗽生痰患者,可取白萝卜一根,洗净捣碎成汁,与姜汁同服有很好的治疗效果。也有资料上写,它可与羊肉鲫鱼同煮食用,感冒预防可以直接洗净煮食。

我的家乡是盛产萝卜的地方,沟崖两边,地头儿地脑儿随处可见青萝卜的影子。没有华丽的衣衫,一件绿卦普普通通一直穿到冬。萝卜不挑土壤不挑环境极好养活,入了秋随便丢下一把米粒大小的种子,到了秋末也能收回满满一箩筐果实。那一堆堆一筐筐个体大小不一、周身大半子翠绿小半子藕白、层次分明颜色入目、刺着头耸着肩一副痞痞模样的青萝卜,顶着一张粗糙干裂的小脸儿,虽不及白萝卜个子高挑、皮肤细腻模样可人,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口感质地清脆多汁,咬一口嘎嘣脆。

青皮萝卜,民间俗称有“赛鸭梨”的叫法。其瓤质清脆干甜入味,人们惯于把青皮萝卜叫做水果,原因是它体内含钙、磷、镁铁等多种微量元素,有生津止渴、利尿功能。由于它低脂低热,对三高患者尤其适合,还有预防便秘、增加裹腹感之功效。

萝卜做为一种低到尘埃里的大众菜系,虽貌不起扬却总能赢得广大吃客的喜爱,这种喜欢不看颜值不分老幼。


据说,人们对萝卜从秧苗起就已经爱上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对萝卜缨子(萝卜小苗)尤为偏爱,其中滋味又怎是韭菜、菠菜几大菜系能比拟的。少雨的七月,是萝卜下种的最佳时期,初成的小苗很快到了立苗期,为了培育出个头大水灵多汁的萝卜,农人们会选出身健体壮的基苗做为培植对象,将那些争夺养分的余苗统统拔掉。一身脆绿的小苗脱离母体的怀抱,一筐筐一桶桶,陆陆续续被运往菜市场充当蔬菜销售。

每天清晨,那些手拉小车挎着篮子的老头儿太太,成为早市上最亮眼的风景。她们一步三摇疾走如飞,只为了赶早的将这些新鲜的萝卜缨子抢回家。你一堆她一撮功夫不大就被抢之一空。萝卜缨子拿回家之后,得赶早晾开摘除黄叶洗净焯水,配上猪肉葱花或者青一色的萝卜素菜,切碎剁细包包子、捏菜团、炸丸子,味道极美香味独特,让人恋恋生爱百吃不够。就连各地的包子摊铺也为了迎合人们的口味,做成素馅的萝卜缨子大包子出售,据说身份地位偏高,比猪肉白菜馅、或者其他菜系馅料的包子,价格要高得多。

《本草纲目》记载,萝卜可生可熟、可菹可酱、可豉可醋、可糖可腊可饭,乃蔬菜最有益者。

秋末热闹的菜市场,是萝卜的天下,各类青、白红萝卜收拾一新,素颜朝天裸露出水灵灵的肌肤,颔首微笑占据市场一角,像是来参加一场萝卜盛会。

那裹在麻袋里,躺在草毡上、坐在竹筐里大大咧咧、形色各异的萝卜,扭扭捏捏做着各种鬼脸、摆着各种舞姿,吸引着男男女女的眼球,单等着被他们一一领回家。

住在篮子里的萝卜跟着主人进了厨房,被心灵手巧的家庭主妇们“巧装打扮”送上餐桌。萝卜包子、萝卜丸子、萝卜块儿配粉条炖猪肉、萝卜丝煨大虾……能吃出萝卜不同的味道。难怪古语有“冬吃萝卜夏吃姜”的说法,寒冬料峭的冬季,人们对萝卜的喜爱已经深到骨子里了。

萝卜除了炒食炖吃,可以晒制成各类萝卜条萝卜干。也可腌制成咸菜住进农人的菜缸里。秋季风多雨少气候干燥,正是腌制或晒制萝卜条的最佳时机。

青岛地区萝卜上市的时节,家家户户的主妇们趁着天气晴好忙着晒制萝卜条。萝卜条多以皮糙肉厚的青萝卜为主。先将萝卜入水去除泥沙洗出本色,再用刀将萝卜开肠破腹,肉身划成条形模样,加盐腌制一天后挤净水分捞出,放在盖帘或屋檐上晾晒多日后收进笸箩。当地把这种法子晒制而成的萝卜条叫做“艮呱齑”,也有书本写成“艮呱唧”或“艮呱叽”。

晒制半干的萝卜条,吃时抓上一把放在水里浸泡半天,经水的多次冲泡洗涤越发的水灵,控干捞出洒上食盐、浇上米醋老抽、淋上麻油拍上花椒碎,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麻辣萝卜条,让你食欲大开,送上餐桌下菜给了鱼肉都不换。

萝卜不仅在吃穿不愁的当下,丰盈了人们的餐桌,在七十年代缺衣少食的年代,同样发挥着它的余力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每年的秋季,是萝卜泛滥的季节。智慧的人们将萝卜收回家后擦成细丝儿,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后直接装入瓮中存放,漫长的冬季里,天寒地冻百物凋零正是各类蔬菜稀缺的时期,取一些干萝卜丝儿浸水泡软,捞出控干水分,刷油上锅再抓一把红薯粉条,小火慢炖,成为整个冬季最长久最芳香的菜肴,能吃出萝卜的另一番味道。

秋冬时萝卜除了被沦为最低贱的菜类,还能被当做一剂治疗咳嗽的良药推崇。土法治疗感冒咳嗽,以青萝卜优选。先取一段萝卜中间掏开碗底大小的小洞,倒入蜂蜜铁锅蒸熟,喝汤食萝卜,连用几天药到病除,不用东奔西跑一味萝卜即可治愈。

萝卜方言也叫菜头,为讨谐音“彩头”,各种喜庆的日子里,大厨们会选用青皮红心萝卜,刻成喜字或者各类颜色鲜艳的花虫鸟兽,给欢悦的节日再添几笔颜色。

秋意浓浓的金黄时节,清脆多汁的萝卜怎么做都美味,再一次迎合了食客们挑剔的嘴巴,滋润着人们整个冬季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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