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我貌似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只有学校放假之后走到一个固定地址的固定睡处。
那个屋子里,到现在都只有一张没有蚊帐的木床和三个用来装谷物或冬衣的柜子。
在这个地板砖都随处可见的时代,屋子的下面甚至还是踩实的泥地。
老式的木屋有一个阁楼用来储物,通往阁楼的楼梯在那间屋子里,时不时的,阁楼上还会扑簌簌的往下落灰。
它阴冷又潮湿,距离吃饭的地方最偏也最远,没有网,也没有电,甚至就算是用上移动数据,也不一定有信号。
我不记得他们承诺过多少次给我那间屋子的地面打成水泥的,帮我把破烂的窗户补上,给我买一个蚊帐,帮我安个插座拉根网线,承诺过很多,但是大概都一一忘了吧。
原本以为,就算又破又小,它起码算是我暂时的栖息地,可是当我放假回家发现自己理好的房间一团糟,床上还放着明显不属于我的东西的时候,我愣住了。
我去问我妈,她理直气壮地说,你不住别人也不住吗?
忘了当时是什么表情,大抵是真的失望吧。
但是真正让我没有归属感的却是,饭桌上他们一家三口在说话,我也跟着附和了一句,然后我爸说,不关你的事,你不要管,吃你的饭。
不关我的事,我不要管,后来的后来我一直谨记着这两句话,本来以为可以互相相安无事,可是直到我弟的身份证找不到了,他们不看他的房间却第一时间把我的床翻了个底朝天,我才知道,这原来啊,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罢了。
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有大大的落地窗,干干净净的卧室,没人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在餐桌上吃饭也没人会让我闭嘴,会有阳光照进来,照亮我这阴暗又腐烂的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