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求明儿一天内完工。有个很简单的活,明天你们谁陪我去?”饭桌上的爸爸问道。
“有工资没有?”妈妈紧接着问道。“肯定有。一天100!”爸爸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一个放假归来的大学生来说,这数目不算小,且难度不大,前段时间寻找短期工碰壁的我跃跃欲试。“我想去!” “中。明天早上7点去那儿干活。” “我也想和我姐一块儿去!” 后面说话的是我七岁的小弟弟小航。“中。明儿你和你姐一块儿。” 妈妈问大弟弟:“你不去?有工资拿。”
从他最开始的沉默,我可以推断出他大概率选择拒绝。果真。他说:“我明天还待写作业。” 这理由似乎不大可信,我的脑海里可以清晰浮现他一整天玩手机的画面。他放假后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大抵知道他是一个懒散的人。
当晚,我定好第二天6:50的闹钟。守时,一个人必备的基本素养。闭眼的时候还是黑夜,被铃声叫起已是白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我想,冬天的天空大多如此。爸爸却说:“今天是个大晴天。” 事实证明,接近晌午天空依旧如此,并未见艳阳。
爸爸和叔叔们先到工地,我骑着电动车带着弟弟随后会和。毛绒小帽,毛绒围巾加毛绒手套。全副武装的我与工地上忙碌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清一色的安全帽,红红黄黄,掺杂着宝石样的蓝。没有宝石样的质地,却有宝石一样的光芒。
“爸,有没有安全帽了?” “有!在你伯伯的车上。”他递了两个给我,一红一黄,新的。自己用的沾满了水泥和灰尘。
诶!!?我发现一个对我来说较特别的存在。只见对面一辆白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是对父子。十八九岁的儿子手上拿着早餐。我想,他应该和我年龄相仿,这个寒假和爸爸一起干活。远远的看着,他的衣服上粘了水泥,并未与我有过多的目光接触,我也就不再往那个方向多看。
和昨晚饭桌上说好的一样,这份工作并不难。在和小弟弟的配合下完成的不算慢。你敢相信,小弟弟的工钱是一天五块。哈哈哈,这莫不是咱高中地理学的廉价劳动力具象化。
劳动过程中,身边不同的人来来回回。我并未去看。印象较深刻的是,一个年龄较大的叔叔和我两次搭话。“真小咋不让他上学?” “俺俩放假了。我大学,他小学。过来帮帮忙。” 听到这个回答,叔叔笑着走开了。第二次,叔叔说:“这小孩儿怪中用,这么大点儿就会帮着干活儿了。” “哈哈是嘞,他经常帮着家里干活。”
“听见没?夸你了。”我看向小弟弟。“听见了听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个小跟班的感觉确实不错。
工地上的活说到底是力气活,累人。傍晚回家的爸爸总是一身水泥,仿佛老了数十岁。这样的活,他干了好多年。供我读上了大学,供两个弟弟读初中和小学。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常说知识改变命运,他们把我送到了不一样的高度。我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向前走,向前走。
我想带他们去看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