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一辈,那些亲戚间的纠纠葛葛已经隔离开来了,在乎的无非就是一个小小的家庭,三口之家,公婆和叔伯阿姨就可能是亲戚的全部了。即使老公那边的舅公等的人情往来,也都交由婆婆打理了,每次的哪家结婚或者哪位老人过世,也都以工作忙为由推掉了。因为都不熟悉,我也是个记人很笨的,可能过年照过面,长久不见,又不知道是谁家的谁了。在石塘这边还好,只要年老一点的,叫阿公阿婆总不错,而老公那边,可就一定要分辈分,我更要推托了。
奶奶与外婆
自小,我就分不清奶奶和外婆的区别,因为我家特别,父亲打小就被奶奶领养来的,当了大儿子,与母亲从小青梅竹马,结婚成家了。所以在我家,奶奶和外婆是同一个人,以致于我到读小学时还分不清楚奶奶和外婆这两个称呼的不同。我其实很少打听父母这辈人的故事,只是从一些大人们的言谈中,拼凑出了父亲的身世。父亲其实知道他的亲娘的,而且和我的现任爷爷是姊妹关系的,这样说来,我的父母亲其实就是近亲结婚的。
可能父母小时候生活穷苦,父亲亲娘那边孩子太多,想把父亲给扔掉,可我外婆看着心疼,就继过来养了。听说父亲小时候在雨中泥地里受过冻,不知道是不是与当时的情景有关系。其实,后来,外婆家也有四五个孩子,但外婆还是将父亲养大了。正因为如此,外婆一直是这一带里很有威信的老人。
负责任的父亲
也许父亲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世,在这个家庭里,父亲是老大,所以整个家庭他就是主心骨。爷爷就个很随和的人,不大操心事情,很多家庭的事情都是奶奶与爸爸商量的。父亲很小就劳动了,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他很聪明,字写得很好,在船上讨生活,从最低等的伙头做起,后来凭着他的聪明和勤学,学会了船上的机器运转,成了小镇里机车的能手,大家争着要他,他的工资也就水涨船高了。没进过初中的他,对电路、机器却是行家,全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记得我们家装修的时候,整个图纸是父亲自己画的,电路水路的走线都是他自己部置,自己接的。
上一代人的学习,全都是从生活中探究所得的,全凭着聪明、勤奋。
葬礼的邀约
父亲亲生父母那边,我也常常听父母有谈论过,他们常用的是“那边”这个词,很隐讳。不知道是不希望我们兄妹俩知道还是怕伤了奶奶的心。
不过等我们兄妹俩长大后,也去过几次,可能大家的家境都好起来了,隔阂也随着时间流逝了。
只不过可能总是有些偏见,可能是为父亲报不平,我们兄妹俩总不愿意去“那边”看看。而”那边“对父母供我读书反对,的问题,更使我对“那边”加深了偏见。
只是长大以后,路上碰到,还是会喊一声阿婆,并没有很亲的血缘之感。我们兄妹俩都成家后,其实父母亲这一辈与那边还是挺亲热的了。
这一次,是大阿婆过世了,母亲跟我谈起那边给了我一份“子孙钱”,让我去参加葬礼。
早上天未亮就去了,到了那边,也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母亲的指挥,那边的人都不认识,还好自己家人都参加了,只是我一个辈兄弟姐妹就我一个,可能是在石塘工作的缘故吧。
一路上,想着,其实可能是挺亲近的一家人,一念之间,变成了一缕隐隐约约的远亲。亲人之间的关系如此,朋友同学同事更是如此。
记得以前很喜欢一个比喻,下雨天,天线上的两滴水珠,风一吹,可能将它们吹散,也可能将它们聚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如这两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