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么喝,大家都围到大饭桌旁,见黄三秋打开荷叶包,全是切成片的卤牛肉,估计有三四斤,果然是下酒好菜。
十几个人有坐有站着的,4只蓝花碗倒满了酒,一方一碗,大家轮流着喝。厨子烧的菜也端上来了,就两个菜,一脸盆红烧鸡,一脸盆青菜烧粉条。
薛世光和二头匠新来乍到,没有喝酒,自己在锅里盛了碗饭,站在一旁吃起来。黄三秋问了一声,不来一口?薛世光笑着摇摇头,他就不再客气了。
这酒喝得快,不到半个小时,风卷残云,酒菜精光。便有人叫喚:“打牌!打牌!”两副扑克牌甩在桌上。也不知打的什么牌,七八个人一起上,混战起来。
薛世光对打牌没兴趣,便在屋里几间房子里转了转,想看看武器在哪里,却一支枪都没找到,就连大刀长矛那样的冷兵器也没看到。心里不由得滴沽,没有武器拿什么打鬼子。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上午跟着一道去收抗捐,中午喝酒,下午看着他们打牌,队伍也不操练,也没见上头有人来训话指导,光头钱队长也从不提搞武器打鬼子的事。
薛世光沉不住气了,背下里悄悄问黄三秋,咱自卫队什么时候能搞到枪?区里还管不管我们?黄三秋说,区长要我们自己筹款买武器。又问,咋不搞操练呢?回说,没有枪练着有什么劲。
这样的回答让薛世光很失望,收抗捐的钱买酒买菜都花得差不多了,这到猴年马月才能搞到枪,要是碰到鬼子就这么赤手空拳上?这样的队伍真有点不靠谱。
他想离开队伍,找二头匠商量。二头匠说,别走啊,队伍上的日子很不错呀。薛世光说,我们参加队伍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混日子的,你要不走我自个儿走。
第五天下午,薛世光趁着大家打牌的热哄时光,悄悄地离开了这支不像队伍的队伍,回到了大薛村。
回家后的薛世光没有闲着,而是加紧和村里的年轻人串联策划,准备建立自己的抗日游击队。
一天晚上,回家吃晚饭的薛世光一进家门,发现锅灶下有位姑娘正在烧火煮饭,不觉愣了一下。
母亲告诉他,这姑娘就是他那没过门的媳妇,名叫陶年喜,明天就要给他俩成亲。
什么,明天就要成亲,薛世光听了大吃一惊。
陶年喜是陶家墩子人,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两个哥哥早年在上海纱厂做工,这样的家境在乡下也不一般,薛家和陶家订下的娃娃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年喜13岁那年,因年景不好,父亲供职的村小学无人上学,也就断了学费收入。为谋生计,父亲把她送到上海,进纱厂当了童工,住在哥哥家的小棚户里。一直到“八一三”日军大举进攻上海,她才和哥哥们逃回老家。这时,年喜已是个18岁的大姑娘了。
兵荒马乱之时,家中的成年姑娘都成了烫手的山芋,把她们尽快送到婆家,已成一时之风。陶家自然不敢怠慢,年喜回来的第三天上午,陶母就带着女儿来到大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