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麦田从曙光中弥漫开来,一大片的,无边无际。你我行走在风中,被吹乱了头发,白色的衬衣在晨光里轻舞飞扬。
时光洗礼,唯有风华可留底。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胡子拉渣地穿过时光去浪费我还有的生命。这对于我或许是一种造孽。
我们许多人都争先恐后地去往某个相同的地方,然后在路上狭路相逢,鼻青脸肿。
忘记了在哪个电影里,我听到过这样的表白:也许我们应该不管不顾,也不要小孩,也不要后继有人,更不要朝九晚五。我们就那样,飘来飘去,最后去到哪里就算哪里了。挺好啊,累的时候就在床上,或者蓝天白云下翻云覆雨,然后沉沉睡去。
我们还可以背着箩筐,一边拾着破烂,一边装满着流年过往,光着脚丫在崇山峻岭中穿过去,在黄昏里欢快地奔跑在没尽头的马路上,等着海水漫过岛屿,淹没丘陵,然后我们就在那里拾贝壳,看春天盛开的鲜花,听唱歌的雪,透明的冰,微笑的云。
我们都是醒在黑夜里,睡在梦里的人。梦醒了终究会从云里落下来,摔不死也终生残废。
狭路相逢帅者胜,风华绝代方可颠倒众生。何况你连死也是一个迷。
你生前争论就不少,死后也没有停息,还是会有人争论,评论着你。
是你的幸运吗?还是你的不幸?应该有答案,在遥远的天国。而这花花绿绿的红尘中,至少不是你亲口给的了,都是人云亦云。
我是喜欢你的,确切地说,是喜欢你的歌,你的电影,你的孤独、冷漠、妖媚、绝望。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为数不多的收藏里,你的碟片竟然有三张。或者都是孤独吧,我时常会想到你在《东邪西毒》里撑着伞站在大漠里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角色却越来越清晰。还有你说的,当我们不能再拥有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遗忘。
白驼山的茶花不是什么时候都开的,所以那逢雨天就漏雨的草棚里终究是很少有人来的,而偶尔来的人中,能喝酒的就更少了,何况你还那么能喝。
倒是经常吹风,吹起黄沙,弥漫了整个白驼山,包括那破旧的草棚。往往那个时候就只能看到你踏在沙漠上的脚印,清晰得像是刻意拓上去的。
但至少在某个茶花开满整个白驼山的早晨,你还是等来了一个人,他带着一种叫醉生梦死的酒,然后在你找好喝酒的碗,腾好喝酒的桌子,坐下来准备喝这坛叫醉生梦死的酒时,他却拔剑了。后来你们从早晨一直打到了天黑,还是不分胜负。
只是你还是喝上了那坛酒。后来你还知道,和你的白驼山一样,也有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叫桃花岛。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告诉你,他叫黄药师。他还说,醉生梦死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其实醒来后,往往更难过。然后他还说,以后想喝酒了就去白驼山,找他打一架,就有酒喝了。
只是,这白驼山山高路远的,你又是个懒人,终究没有去成。
在我的心里我时常把你和梅姐作比较。在死去的人里,也就你们两个了,只是我一直没有答案。也许是我偏心,不希望让自己得到答案,否则怎么可能没有结果。只是许多时候很厚颜无耻地想,要是某天能和你们坐下来喝几杯就好了,放心,别的不行,喝酒无论什么酒我都可以陪着你们喝几杯的,只要你们别嫌弃我的无所事事就好。
我已经老了,老到会一夜夜地想许多人,之后就重复着想某个人。思念像一朵蓝莲花,在我的心脏里交织,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绽放,迎着心脏里的血管,开得异常鲜艳。
之后就会想起你说过的,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能够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后每一日都是个新开始,你说多好。也罢,或许终究会再见的。
活着的困难一直没有间断,孤独甚至已浸入我的骨髓里。常常在这个时候我就听你或者梅姐,然后继续走我没走完的路。有时心潮澎湃,有时心灰意冷,但都坚持着走了下来。虽然就这么飘着,还是一无所有,可还是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嘚瑟,有足够的时间去走那些没走完的路,看完那些想看的世界。令人悲哀的是,这些激励了我继续走下去的歌,却没能给你们应该有的勇气。你们激励着别人却把你们自己丢弃在半路。
我想那儒弱的十二少,还有那不顾一切的如花也应该相遇了吧?这人情冷暖的世间,总是需要你们活着时许下的诺言来温暖的,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刻骨铭心爱一场,不计得失,不计结果。
许多时候还是会看你的电影,从《倩女幽魂》,《阿飞正传》,《异度空间》……直到《霸王别姬》。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这《霸王别姬》是不是也同样迷惑了你呢?无处可知,除非真有轮回。但就算真有轮回,那个时光里或许你已经不是张国荣而是那个倾城的程蝶衣也说不定了。
谁知道呢?就如同你的歌,你的电影,你的离开。记得那谁说的: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也疯魔!咱们可怎样活呦。
我五音不全,学你的歌始终学不像,但还是会唱。有些时候也会骂上几句,比如该死的张国荣怎么唱歌就不用普通话呢?呵呵,希望你别介意,不过你放心,你的《沉默是金》我还是学会了,原因是这歌适合我,适合这个浮华与不安的年代。我虽然喜欢沉默,但我会努力寻找我应该有的舞台,书写我的洛阳纸贵,去嘚瑟,去各种炫,拽屌到爆。
你说的,你是无脚鸟,因为累你停下来了,而我还得继续。一直欠你和梅姐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最主要的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最温暖的微笑。我总觉得你们太孤独,太绝望了。只是那似乎也不可能了,当然也未尝不可。
你的离开让愚人节真实了起来,而往往这个时候,各种关于你的一切就会铺天盖地地飞,多是怀念,偶尔也有骂你的。在这里,我帮你爆一句粗,那些骂你,拿你炒作的都滚X。
坐着公交车穿过不知名的天桥,车上播放着你的歌,“人生总是太匆匆,我好害怕泪眼朦胧”。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我从那时的一无所有再到如今的一无所有,但似乎也懂得了许多。
或者是这个世界太喧闹,我不习惯被太多表面的欢乐抽离着,所以就把自己隐藏在许多表面的欢乐里,毕竟这个世界一半人是永远不会了解另一半人的快乐的。只是我尚不能如同你,用认真的死亡欺骗了这个无知的世界。
所以,多少还是懂你了一些,只是还是放不下许多东西。看到袈裟的时候我放不下红尘,可是身处红尘,我又想去那可以平静自己的地方。或许我们都一样,只是这个比喻我夸张了许多,把自己的不要脸强化到千夫所指。都无所谓了,车下了天桥,就差不多到了目的地,我将在这里下车,去继续干那些别人都认为不靠谱的事,然后继续孤独,继续炫酷着。
逝者已逝,走好,希望那个时光里你们可以激励别人也同样激励自己。活着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关于争论,或许你的回答都是《沉默是金》吧!
挺好的,沉默是金。
掩盖点会否好过一点,倾斜点会否感性一点,夜晚会面白天道别,才没有弱点。
时光洗礼,唯有风采会留底。
最后,你、我、他、他们,都一样吧。很多事到无奈处,就说一句沉默是金吧,少年人扎实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