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红袖
女儿的高中生活异常紧张,感觉基本上只有学习,没有生活。与她商量,趁着清明节放假三天,拿出她宝贵的三个小时与大自然来一次亲密接触。
早上九点钟,女儿已经结束了两个小时的数学课。我早早等在补习班的门口,接上她就出发。
我们的目的地是车程大概半个小时的市郊山林,目标是带女儿去寻找春天的使者——冰凌花。记忆里,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带她到山上采过冰凌花呢。
其实在我们这个四五线的小城市,与大自然亲近并没有那么难。大山、树林、河流,离我们都不远。但是,现代人的生活似乎每个人每一天都很忙,与并不遥远的大自然亲近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走出市区十几分种,就远远地看到了山林的影子。就在前几日,与同事来采冰凌花的时候,树啊草啊都还没有一点点生机,但是,现在,那些树啊草啊,通通的都已经泛出了隐隐的青色。正如韩愈的诗: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啊!
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明媚的阳光,泛着春色的山林……我们的心已经飞起来了。
远远的看到了一处瀑布,自草间飞落,我们赶紧路边停车,驻足、欣赏、拍照、停留,然后向着目的地继续前行。
走出不远,路边一个池塘,里面成群的鸭子在嬉戏。女儿欢呼着,要求停下来。春江水暖鸭先知,池塘里面是自在欢快的鸭子,岸边的山林里面还有没化完的白色积雪,相映成趣,独特而又美好。
我掏出手机,抓拍鸭子们各种泳姿,女儿则立在水边,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鸭子们发呆。在这个美妙时刻,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看着鸭子,感受着它们的快乐,就十分美好。
这时,走来一个农妇,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里一层外一层的。但是,她的笑容却很开心很简单很坦然。她的手上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狗。我和女儿立马就被吸引了。
农妇特别友善,她把小狗放在女儿的手上,让女儿抱着玩。那个小狗简直乖死了,惹的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农妇对我们说:“你们如果喜欢就抱走吧!”喜欢是肯定的,但是却没有勇气抱回家。因为家里已经有了一只到处撒尿占地盘的猫咪,再养一只狗狗,感觉我们三个人在这个家里就快要没有可立足之地了。
农妇说你们不要我就带回家自己养着了!原来,这只小狗是她刚刚在路上捡到的。她说:“如果讲起来,还真有点神了呢!我昨晚做梦,梦见自己在摸猫,摸来摸去就变成了一只狗了!哈哈哈~” 我说:“看来,你和这只狗是真的有缘分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女儿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小狗和鸭子们,继续赶路。从后视镜里,看到农妇和她的小狗越来越远了。我问女儿:“闺女,你看刚才那个阿姨穿的那么破有什么感想?”女儿说:“妈妈,你又要给我灌鸡汤吗?”
”恰恰相反!“我说,“闺女,你看她穿的那么脏和破,衣服在她身上只是起到了一个御寒和遮蔽的功能,但是你看她笑的多开心!”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为名利所累,为物所役。我们的不开心很多时候来自于与外界的比较。这里虽然离市区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他们过的生活却与城里截然不同。他们每天与天地为伴,吸大自然之养份,少了世间繁乱的争斗,少了周围所谓“追求上进”的困扰,少了金钱、地位的比较。种地、养鸡、弄狗……内心宁静愉悦而满足。
其实,人的一生,未必需要多么多,多么高大上的物质,一箪食一豆羹足矣。在乡村,过这样简单而愉悦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车子行进至一处,从车窗向外望去,山坡上成片的黄色的冰凌花。我和女儿都异常兴奋。很是惭愧,女儿长这么大了,带她爬山的次数少之又少,以至于女儿手脚并用还是很费劲地才爬上山坡。好在,认识到了就为时不晚,以后无论女儿学习有多忙,我也要带她出来回归自然。女儿安慰我说:“妈妈,你不要内疚,我跟身边的同龄人相比已经享受到很多他们没有过的经历了。”
我和女儿象放归山林的小兽,在树林里肆意撒欢。地面上铺满了松软的枯叶,零零散散地开着金黄色的冰凌花,仿佛油画一般。我们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趴着,一会儿躺着。拍照、采花、发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各自的感想。
我不知道我对女儿的影响和教育是不是对的。人是需要物质的,人又是不需要物质的。人活着既需要入世,又需要出世。有一份入世的随和与从俗,又有一份出世的高雅和怡然。物质是人活着的基础,而精神的永远要居于物质之上。
无需什么名山大川,这一路,我们偶遇了鸭子,偶遇了小狗,采到了野花,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天地之大美。博大天地,人作为一个物种,乐活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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