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堵着嗓子眼的事吧,索性不想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却猛地看到了和姐来的信息,昨晚悄默声息的后院里养着的十几只鸡都被咬死了,一地鸡毛,沾着皮肉和干了的血痂。和姐说我住的屋子后门口也死了一只,脖子骨头都碎了,连皮耷拉着没身首异处。她问我,进我屋看看,一起石灰消下毒要得不。当然,这得赶紧处理,我回了信息谢谢和姐。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按说这么多的鸡全没了,还咬成了这副样子,该是来了个多大的东西?狗?黄鼠狼子?还是别的什么野物?脑袋里几乎把山海经都过了一遍,后面山上丛林莽莽,古树森森,延绵不尽,有什么谁都说不准。不过临近住了好多人家却没人听到一丁点动静,要不绝不会看着让咬死这么多的鸡。哎,苦了和姐,十几只鸡,这里的家禽不像其他地方是买种,鸡贩子也不到这个村里来,他们养的都是老母鸡代代孵下来,自己在周围竹山草丛里长起来的,个头都喂不大,宰杀后多也就三斤左右,城里人对这种土鸡很是喜爱,这地方也有两三家养的多的出卖也都要五六十块钱一斤。和姐这十几只鸡随便估一下得有三四千块钱。想想和姐一个女人在家碰到这么个事,不说钱,光是处理这些死鸡都让人头疼。我拨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和姐倒是没有我预想中的急躁,只告诉我安心办我的事,她儿子就回来了。说话间似还带着欣喜期待,怕是什么都比不得老母亲见着儿子。到时候到远处不住人的山上挖深坑把这些死鸡都埋了。既然有人安排,那我也放了心。挂了电话,突然回过味儿来,和姐刚说儿子会回来,我在乡间住了好些时日了,却从未见过和姐的丈夫和儿子,家里一大摊子就她一个女人操持着,菜园里堆粪,浇水,点菜籽,稻田里整田,抛秧,打草药,家里的事就更琐碎了,一天都没个消停时候。她常跟我讲自己这辈子怕是要做到死了,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