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前晚女儿21点睡着,我决定给自己一个奖励,早睡。数着手指算好5个睡眠周期,把闹钟调在凌晨看海棠花开的四点,放下手机前一秒给你说晚安,当时北京时间21点26分。
白天重温电影《诺丁山》,一些拼凑的片段虚虚实实,因梦里的主角不是你,只好给剪了。零点过醒来一次,借夜里的光,不知是高高在上的月光,还是路灯,抑或是哪户人家未眠的夜灯,进厨房喝水。我经常觉得口干舌燥,“8杯水”的字眼贴在我电脑上,只是不见得我真的去倒水喝。
喝完水,我继续睡了。
4点钟闹钟响时,身体压根不愿意有所反应。手机就在房间的书桌上,起身就能够着,关掉闹钟,人像翻炒后再次亲到锅,忘记昨晚想着四点起来要做的事儿。
这一睡,直接到6点19分,团队的晨会已经开始了19分钟。微信里有Lily发来的问候“昨天没收到你请假?”,我默默地发了迟到红包。
没有往日起来后跟文字独处,我好像失去了整个自己。
家里还没来水,昨日事先盛的水,节省着用,能把玉米棒、鸡蛋洗干净好放进锅里整。原先拿出两个鸡蛋的,一颗滚进洗碗的水槽里,“嘭”的一声,好像晚上的月亮从天上下来了。
我蒸了一个玉米棒、一颗鸡蛋。玉米棒是给女儿的,她不爱吃鸡蛋,理所当然地我没有再补上一个。厨房小阳台的迷你洗衣机里,盖子盖着,但是里面的衣服没有洗。不是因为我懒或者没记起来洗,昨天因为台风天气未能出门,我和女儿各自换下一件单薄的睡衣而已,没必要为此兴师动众。
会议伙伴们的声音起此彼伏,我在家里挪过来移过去。早晨安静的写作时间没有了,城市里头有种常见病名叫焦虑,逮住机会,正一寸一寸,爬过心,钻进脑。我烦躁极了,心里生着闷气。
找点容易的事做吧。把两三天积攒的衣服折叠一下,它们这会七零八散占据去主卧三分之一的位置,搞得晚上只能和女儿睡,至于你,两晚不在家了。
叠衣服这个事情,我总算找到你也认可的方式。
先把每个人的衣服分别挑出来,接着叠好一个人的先放好,回头折另一人再放好。这样做把后面归档也一并考虑进去了,是真心好。
我把衣服叠好了,心情并不像活着的心率那样起起伏伏,它太平静了,平静到我有点摸不着它。我知道它不开心,它不过是错过了星星而已,眼看她就要错过整个太阳。
按我现在回忆来看,她真的错过了整个太阳。
她早上进单位那会,同事盯着她瞧,发出“你怎么了”的关心;午饭回来,睡了半小时,又天昏地暗地补了1小时;整个下午昏昏沉沉,该五点半下班回去做饭,六点半才关掉单位的灯,发现钥匙对不上那把锁。
接到电话后,你说“我们现在就去接你”,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你们可是等着我把晚饭带回去的。
准备晚餐,吃晚餐,心情还可以。电脑打开后,文字细细地流出,1600字的文章写好了,成了我们的睡前朗读。
想做的事做到了,那个自律稍微回来了,安全感上来了,焦虑下去了。
我问你:“我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呵呵一声,说:“还好。”
星星好像再次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