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从前

 每个人都有个不被触及的背面,如果有天,你在那个地方。遇到一个面容清秀,温文儒雅的男人,右手腕有个向阳花的刺青,请你们好心告诉我.....

又是一个百花争艳的春天,杨红柳绿的世界。我又回到那个地方,站在那,似梦似幻。

 这是我的世界,属于我的世界,谁也触及不了的世界。啊!带着那个空洞,无奈的心,我再次走进阔别多年的故居。

 梦里,由所有能容下我的地方返回,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座所有世人都知道,我却不知道的坟冢。梦里,我仆跌在心雨湖湖畔,将十指挖出鲜血,而地下找不到我相依为命的人。

 这个家是这么远,远到每一次的归去,都觉得再回来的已是百年之身。

 离开得人是不该去牵挂的,如果你的心里还有情,眼底尚有泪,那么“家”不会只是字典里的一个苍白的字。

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进这个我“曾经”的家的地方。一脚踏进去,心情已是不同。无数次,我对着月光,对着一束仿真的玫瑰花,总是梦回大唐。走进去,原来,这个家我如此眷恋,如此不舍。

“阿姨,我回来了。”我没有叫出口,心中却波涛汹涌。这是我的家啊!因为我的缘故,这个家才有了欣欣向荣的生命,毕竟这儿也是我真真实实的生活与爱情啊!

这份情怀,必然也是疼痛,那么重新回来定居好了,不必在情感上撕裂自己,梦里一切如故,可是梦醒的时候又是何堪?

《甘心情愿》是我喜欢的歌,某年夏天的夜晚,总是有人弹奏演唱给我听。虽已过去万重山峦,但这条似淡雾状形成的带子,里面漂浮着我的爱情和亲人。

“玉琼,这个地方也是我们的向往。”玉梅姐,抱着我的肩膀说。

我对她牵强地笑笑。我是没有心肝的人,多少朋友被我和他一起埋葬在岁月中。

张娟说过真正的友谊,是经得起岁月的打磨,经得起日子的蹉跎。我无力地把头倚在玉梅姐肩上,虔诚地说:“对不起,玉梅姐,请你们体谅我的心。”此刻的坚强化作辛酸,委屈的泪光:“我不能面对你们,不能面他的离去。”

玉梅姐眼中含泪,微笑着点点头。本都是性情中人,怎经得起这种不堪承受之痛。谁也不会强迫一个心碎人去做无谓的事情,毕竟有他,就有一切。没有了他,一切成枉然!

“乖,记住,无论以后你联不联系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那么一群傻呆呆的朋友,心系于你。”

我几乎想扑进李闯怀中,好好痛哭一番。在这些人当中,我对他总有一份特殊的痴怨与哀伤。看到他,如同看到他们在一起。

“玉琼,你知道这里又发生多少故事吗?”明勋哥说:“自你走后,阿姨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她和你一样,她的天,她的地,在一刹那间崩塌了。”

“你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和你们只不过是路人而已,过了今天我还会回到原点。那里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有我的爱人和孩子。”我泣不成声。“我的阿姨,你可知道,我和你一样,日日夜夜都在思念,都在盼望着有朝一日,家还是家,我还是我,您还是我的阿姨。”

朋友们把我围在中间,默然不语。脸上一片濛濛的伤感。我却痛不欲生了!

多年之前,在这座房子里,阿姨和他为我编织着一个浪漫唯美的公主梦。我眼前,仍能看到她笑靥如花。他,淡然优雅。如今只剩黯然。

繁华与寂寞,生与死,快乐与悲伤,阳光和雨水,一切都是自然,那么我将自己交给它们吧!

眼前的那个天鹅喷水池早已干涸,不知因为你不在,还是因为阿姨不在?记得那些天鹅石雕是他自己设计安装的,还打算着在池子旁边种满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因为我喜欢。

“如果你不忍看它们斑驳,何不给来一个大扫除!”辉从车里拿出毛巾,幸好,这栋房子里还有水。

我接过去,站在池子旁边,蹲下身扭开水龙头沾湿毛巾。

“玉琼,你能不能快点,累死我了。警告你,敢偷懒一会儿罚你抄论语。”我蓦然回首,这句话在耳边盈盈绕绕,似乎他还存在。我的眼盯着正前方那只白天鹅,它振翅欲飞,全身覆盖一层灰尘。我眼里,它一如水洗。他手扶着石雕,一脸焦急地叫喊着。那哪是石雕,分明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希望!

我决定先清洗那一只白天鹅,因为他就站在那里。毛巾的水珠无意滴在天鹅的眼中,像似一滴眼泪落下。是它,还是他?我缱绻地看它一眼,轻柔地抚摸着它的头,大大的眼睛,尖尖的嘴巴,羽翼丰满的坚硬的翅膀。

可爱如它,因为心中有热情,有希望,才敢朝着梦想振翅。我的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破灭了。我的热情,陪他海角天涯,晨看朝阳暮看霞,被一场大雨扑灭了。我敛起翅膀,带着满身风雨埋没于人群,过起了肩负责任的生活。从此,我的生命只是日初日落,活着!

  “回来吧!我们需要你。”玉梅姐微笑着看我,那一眼,看的相当深。

“请原谅我!”

“你真狠心。”她有些耐人寻味地又看了我一眼,怜悯的眼神还是那么可爱。

“她已经活得很辛苦了,希望你们不要再逼迫她了。警告你们,从此以后,你们谁再为难她,就是跟我过不去,到时别怪我不留情面。”辉终于发怒了,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声怒喊。

院子里,一片沉默。

我欣慰又感动看他一眼。他也在看我,询问他这样说是否合适。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的朋友啊!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们,多舍不得伤害你们。请你们原谅他的年少无知,原谅他懂我!

一个人活着很简单,一颗心活着太难!请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怯懦。不管你们是认为我不敢面对,还是做贼心虚。那些,无谓的解释不想再说,我只能说,朋友,生命中有你们,玉琼何其荣幸!

他们那种深沉却又善良的气质里,有一种体谅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挡不住的那种光芒。

“为了他,为了我们,一定要保重自己。答应我,答应我们,好吗?”明勋哥还是那么善良,总会轻易说出让人泪奔的话语。

我点点头,扔下手里的毛巾,看一眼,窗台下长疯得玫瑰花。那是他种植的,我的心一阵绞痛,傻瓜,为我不值得!

转过身又看看相隔多年的葡萄架,那些沉睡在心底深处的痛感再次被唤醒:我在这里起誓,愿意娶玉琼为妻,今生关心她,呵护她,一辈子钟爱她!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胆怯,心碎,又碎心的情绪,转过身狂奔了出去。....一口气跑很远。浑身疲惫地斜倚着墙,全身上下都是痛苦的符号;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没有勇气走出我和他那幅策划好又被撕碎的幸福蓝图,没有勇气走出他留给我的痛苦。就算是痛苦我也舍不得就此丢弃,只求你们不要再触及他了。这一层层覆盖的落叶下,是你深藏地秘密,任由我逍遥法外!

“跟我走!”辉跟出来,不在乎我同不同意,用力拽着我,强迫式把我塞进车里,快速离开。

坐进车里一刹那,我又有多少不舍,多少留恋。这是我的家啊!我的爱情,我的梦想驻足过的地方呀!

我看到他们都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沉痛的哀伤。没有人多发一言,眼睁睁看着我们的车子离开。

原谅我吧!亲爱的朋友们。原谅我,走不出自己的囚牢,原谅我再次将你们遗弃。你们不会怪我,是吧!不会怪一个任性,略带孩子气的小女孩。不会怪一个被他捧在手里宠爱的小珍珠,因为你们都善良,都心怀感恩。都懂得爱屋及乌!

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当你们路过这个家的时候,如果看到他正在揩拭那只振翅欲飞的天鹅,或者正在打理我们的玫瑰园的时候,请千万记得告诉我!拜托了。我和你们一样,也在等待着他“回家”。等待着雨过天晴那一天,等待着他履行承诺那一天。

相聚又别离,同时拥有这么多关爱的人,本当欢喜才对,为什么我竟不胜负荷,无情推开?

这边情同手足,那儿本是同根。人如飞鸟,在失控的幻境里翱翔,明日此时我将不再是玉琼,再醒来已在家里,那个我称它为“未来”的地方!

                                                 2016年4月12日

                                                                     若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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