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说:“人不是向外奔走才是旅行,静静坐着思考也是旅行,凡是探索、追寻、触及那些不可知的情境,不论是风土的,还是心灵的,都是一种旅行。”我很赞同他说的话,按照我的理解,可以说是“心的旅行”。
心的旅行,是人接受某种信息而动心,心动产生念想,从空间上瞬移到故地重游,或从时间上回溯到从前,当然,时间和空间是同时存在不可分隔,好像是一块硬币的两面。我的认识和理解不一定对,但是我心动回到故乡老屋子和想起儿时的事情是常常发生的。
明天就是端午节,我的心又开始旅行了。老家的三间正房和三间厢房,还有那猪圈、鸡窝、前后院的果树和菜窖都历历在目。母亲说过,正房和我二哥同岁,也就是说建房到现在75年了;厢房和我四弟同岁,厢房存在71年了。
每年的端午节,父亲都会从河套杨树林子里薅回一捆艾蒿,在大门、正房和厢房门旁挂上艾草,用以驱邪避灾,招百福保健康。
而母亲在节前七八天就开始泡大黄米,一天一换水除掉酸味,黄米最后泡得用手指都能捻成面泥。母亲说,只有泡成这样米味既纯正又好煮。母亲包粽子个大,四个粽角各放一个家枣,包五六十个,装一大瓦盆。那时吃粽子除了粽子叶需要买,其它的如大黄米、大枣、绑扎粽子用的马莲草都是自产的。
我18岁参加工作,在25岁没结婚前,都是回家过节。回一次家需要乘坐绿皮火车,下火车再乘坐汽车,坐完汽车再步行十多里路,那时交通不便回一次家非常不容易。但是,回家心盛,家里有爹娘,吃粽子是小事,全家团圆是大事。有父母在是家,家的地方是家乡。现在,父母不在了,没有了家,家乡成了故乡了。
现在过端午节不包粽子,有时到超市买回粽子,儿子单位也发粽子,无论是买的粽子还是发的粽子,个小且不说,粽子没有当年母亲包的粽子好吃,米不粘,口感硬,没有粽子味。现在过节没有父母在时那么郑重其事有仪式感,好像现代化的亲情味道与老式的亲情味道有浓淡之别似的,总之,心里感受不一样。
我想来想去,还是收心吧,孩子们马上到家了。此时的我恍然大悟:孩子们和当年的我一样急切回家奔着父母来,我和当年的父母一样盼望着儿女们早日归来,一家人借着节日的机会团圆,这就是骨肉之情胜于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