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翻到手机相册，有张去年暑假一起吃饭的照片。我妈举着可乐跟我碰杯，脸上褶子笑成一朵花，我当时还嫌拍得太糊没发朋友圈。现在每次点开这张图，都像有人攥着我心脏来回拧——原来人真的能在某个瞬间，突然被回忆呛得喘不过气。

刚知道消息那阵儿，我总觉得是老天爷在开玩笑。半夜刷到搞笑视频，第一反应还是想转发给她，手指悬在屏幕上好半天，才想起来再也收不到那句“哈哈哈哈真逗”。走在街上闻到熟悉的饭菜香，下意识回头，可身后空荡荡的，只有风把树叶吹得哗啦响。

亲戚朋友都劝“节哀”，可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以前总嫌她唠叨，现在连被唠叨的机会都没了。收拾遗物时翻出个旧笔记本，歪歪扭扭记着我爱吃的菜，说等天暖和了要一起去春游。我攥着本子蹲在地上哭，哭自己怎么就没多陪她多出去走走呢？

慢慢也明白，死亡不是终点站，遗忘才是。现在我会在吃饭时多摆副碗筷，路过她常去的公园就进去转转，把想说的话录成语音发给她的微信号。虽然知道永远不会有回复，但好像这么做，就能感觉她还在身边。

日子还得接着过，可心里永远空出一块。以前不懂什么叫“思念像潮水”，现在算是懂了——它说来就来，可能是下雨时想起她总把伞倾向我这边，可能是看到夕阳突然想起小时候牵着她的手散步。但没关系，这些刺痛的瞬间，都是我和她之间，还活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