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泊了许多,时间长得,让我忘记了我还有灵魂。——荣格《红书》
曾经在bilibili刷到一个视频,记录博主的一个梦,梦里她早就死了。昨天夜里,梦也很繁复,可以感受到它在重复一些白日的经历和思维模式,在一个圈子里打转,在让一些事物重演,例如梦到在法学院的教室里上课,很喜欢的一把新买的伞被别人误拿走了,于是我想调动很强的精神力和意念去把它找回。
一个人的时间被分割,就像是一个人的生命被分割。白天是吵闹的工业社会,或许只有夜晚的安静,才可以属于自己。人类这种愚蠢的碳基生物,如此吵闹。总之,或多或少,有些噪音来自于资本,我会同情那些渺小的工具人。有的噪声来自这群不敏感的生物本身,让我时常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属于同一物种。人是没有空间的,“灵魂无处安放”不是一个比喻,而是一种真实。我们辗转于工位和一张小小的床,有一段时间,睡眠对我来说也很压抑,毕竟睡眠也是一种小小的死亡,人被困于狭小的屋子,总归是无法生活在广阔的自然天地间,“诗意地栖居”,很多普通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对于商业和资本是如何将人异化,我似乎有了更深更深的理解,这种理解只会是痛苦,当我写作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一点没变,我理解最深的只有痛苦,我的生命底色是痛苦,多年以前看到网友戏称唯一值得炫耀的是我的抑郁时间,还有一丝心疼以及可笑,如今想来,我也是。我所有的生命里,体会最多的就是那种痛苦。
我喜欢自己的一点是,当我有时候搭配自己的小房间,我喜欢自己的品味,有人说房间和身体都是灵魂的居所,我会觉得,我真的有一个很独特的灵魂,就算暂时没有很丰盛的物质,也丝毫不影响,它有着让人晕眩的光彩,一边绽放,像夏日的太阳,可以创造和表达出那些有钱人闻所未闻的东西。但也一边流着血,流淌着鲜红的颜色。
命运。每个人都会在活着的某时某刻思考自己的命运吧!至于我,你接纳自己的命运吗?我曾经很害怕也很心疼那些游吟诗人、吉普赛人、以及嬉皮士、隐修士,流亡的命运。我必然不喜欢如此地凄苦的命运,但是难道他们就一定要被流放、被压迫和被排挤吗?即使如此痛苦,但依然要!守护一种内心的纯净。
我一直都很赞同荣格所说,每个人都有精神的地图,一生要经验的事可以说天差地别。某种意义上,地域也是带有时间属性的。旅行某种意义上可以完成一次小小的穿越。至于我的内在旅程进行到了何种境地,我只能说,如果没有文字的记录,我时常大脑一片空白,终于不像以前那样了,我的大脑喋喋不休地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我从觉得这些问题有趣到感到厌倦,无法控制失控的大脑,它像一个飞速旋转的轮子靠着惯性不停地转动,直到无意义,陷入迷宫,不停重复。从以为它是盟友到不相信它是敌人到厌倦,它现在,似乎停止了。而我也似乎活在了真空地带,不再喜欢给自己安排行程,对许多事更加徒增厌倦,这种感觉很像“当我完成了内心的地图,外部世界对我也索然无味”,或许我还会经历,但我不再期盼,醒来时也没有那么多对自己的要求,甚至会不知道身处何时何地,甚至在某一天,我对自己提出了疑问:“我的灵魂还活着吗?”
关于最近,我的灵魂旅程的意向是“夜海”。
“我们纵容灵魂走丢了 躯体去寻觅,
生命中所有来去,
都是月亮的潮汐,
只有闭上眼才能看到 夜海的秘密,
你会看到有船从身旁驶去,
船上站着来自未来的自己,
他逆着霞光 看不清模样,
如一尊塑像 带着先知般的哀伤,
只是沉默望着你 一句未讲,
你蓦然落泪 想一路追上。”
正如昨夜派对的一首歌《夜海的秘密》的歌词所言,一一挥别过去,就像“水消失在水中”。对于此刻的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告别的。水是沉重的,夜晚的海更是黑色的,人类的所有悲伤和负面的情感都在其中。有一种很浪漫的死法,是溺死在水中。
承认吧,在这里,没有什么是无法坦白和承认的,自从很痛苦的青春期以来,抑郁和死,每天都出现在我脑海中。或许,在更久之前。或许在前世我已经死过,然后发现死亡也不是解脱。早上醒来,当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在想,灵魂有千百种模样,如今肉身又辗转漂泊成哪种身份哪种模样,曾经我以为标签和身份是稳定的,如今却发现,最稳定的是空无。我是无,我活在精神世界里时,就会替所有人体会过内在的破碎和死亡。人类文明几千年,最喜欢的人,耶稣算一个。我还是会时常为他被订死在十字架上的命运唏嘘。
我会葬身大海吗?在灵魂的地图里死去了,有个声音说,该靠岸了。依据是什么?无论接不接受,都是悲。我期待的,最终也没有出现。
刀光剑影,红尘渡劫,晦暗生涩,人心才是无形之刀剑。
我累了,真的累了,这疲惫我也说了好多遍了,我想说,生存的疲惫和生存的美妙是一回事,我都不想要,也无所谓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