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三十而立
十月二号同刘副主任大吵一场的原因,错不在我。记得那一天,天大热,已是下午,上午搬运工工人把化肥吊上车运到仓库,他们就结束了。满仓库都是散的化肥。下午,全体职工都被刘揪来灌袋化肥,这天这么热,氨味这么重,咱们职工大多肚念怨气,干活懒洋洋的。这个大主任也许认为我是刚调到同里才第二天的新职工,可以欺负一点,就拿我出气。可我是热血青年,本来就心里不舒服,金家坝也会叫小工来做,你要升官,当我们垫背,还要如此嚣张对职工,一股气上来,一把揪住其衣领,大骂起来。广大职工不亦乐乎,我搞得脸红耳赤,这一下子搞得这副主任下不了台。这一场戏是结束了,以后的事就多了。他报复我,发奖金一季度才三到五块钱,我三元,说是有婚假。从此后,我就盯上了他,他一到商店,我就寻他的事,吵架。但化肥仓库的工作总要干,日常上班总要上,我尽力规矩着,防他找茬。有时他会查岗,一天我还真迟到了,我把手表倒退了五分钟,他拿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老革命主任,对我很好,不但给我了房子,还在对我与刘副主任吵架这事上帮了我。因为刘打了老革命小报告,殷书记一定要赶走他。这是我刚到同里上班的小插曲。
二十平米的新房是房管所的旧房,在同里最繁华又烦杂的坝基边,二楼二底的木结构,楼上二家人家,楼下一家豆腐店,一家五金店,对面就是农贸市场。
拿到钥匙,心情欢悦,菊的持家功夫才体现出类拔萃的能力。那时,屋内的装修都是自巳动手,旧屋都是木板相隔,墙面又是灰暗破旧,我们贴上报纸打底,再用白板纸贴面。此时我文革时贴大字报打浆糊和贴纸的功夫就显示了,打浆糊要薄,纸要中间开始向四边抹平才能平整。四边的墙壁全用此法,贴好后,屋内就一片亮白,似如新屋。楼梯上的过道里放了煤炉和水缸当厨房,亏得房楼朝南一排雕花长窗加上旧屋漏气,才不会让煤气中毒。沙发是自已加工的,沙发罩是用一条线毯菊自巳加工的。家俱用的油漆只有两种,荸荠漆和清漆,漆工也是金家坝的朋友帮了忙,漆所有家俱共化二十元钱,加上祖传的落地镜台,黄椐的写字台,花架,藤椅,′整个房间巳是玲琅满目,美不胜收!
我那时是困难,经济上苦不堪言,老妈给我帮我积下农村七年半的积蓄二百六十元钱,又给了我六十元,婚事都由我自已操办。那时物资紧张,去上海买糖,买烟,好在二哥阿舅在上海老大房当经理,他帮我解了紧缺物品之苦,金家坝的哥们鱼啊肉啊半送半买等等,真是众友帮忙,为我喜事各方操劳。记得我把喜事前的物品筹备完毕,我巳囊中羞涩,菊就担下了以后的全部开支。
我给了菊一点小礼物,一只"上海牌"手表只能略表心意。但一套全毛中山装是菊买给我的新郎正装。
我们两人自已装修的新房焕然一新,朴素大方,这浸透着菊的心血,也表达了我俩为组建自已的爱屋所化费的全部努力。
进入八十年代的第一年的一月十九日,年初二,我三十岁,菊二十九岁,在仓场弄的李家大院和泰来桥南埠张公家,相应响起了鞭炮声声,迎来高朋满座,两家都在家自备酒席,一对新婚夫妇携手共拜仓场弄的各位至亲长辈,叩谢来席赴宴的亲朋好友,又赴张公家磕拜长辈至亲,答谢众多好友亲朋。在那个年代,那个改革前夜的年代,一位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真正的扎根古镇,为幸福的未来而搭建自巳的家园。
"三十而立",我正好三十岁,我才有自已的家,我必须努力奋斗,我应该负有家庭的责任,我绝不辜负菊对我的期望。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誓言。
从此,我走上了人生创业之路,在以后三十年的行商的日子里,我走遍了祖国的天南海北,尝够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体验了人际间的真情和淡薄,但我一直在坎坷中前进,并未停步。
经历了,
体验了,
人生就是这样
痛苦啊
幸福啊
全在你的体验。
你有不舍的愉悦
也有难忘的苦楚
别想了
释怀吧,
也许人生需要这插曲,
你的人生才会是
一首深沉和高昂相符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