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内容纯属虚构)
“大人,这是我昔日的家人十一弟,十一,这是黑无常大人,不可无礼。”
十一的两个仆从刹那间就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阵势,我赶忙推开十一点手臂,站在他们之间。
十一示意二仆退后,他抱拳行礼,向黑无常问了声好。
黑无常坦然受了,却没有应声,只对着我讲,“温晴,你该过桥了。”
“是,谢大人提醒。”我转身对十一说,“十一,我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同你提的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姐姐,我等你。”十一牵了一下我衣袖,说完才放手。
我点点头,便随着黑无常走了。
“他已同你没有干系,他现在是恶鬼。”黑无常突然说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十一还站在那里看向我这边,我问道,“大人,恶鬼还能转世投胎吗?”
“未曾听闻。”黑无常站在桥下,示意我上去。
我又一次在孟婆那令人肉麻的注视下过了桥。
又开始了,这潮热、濡湿的环境,这几双粗糙却温热的大手,这又哭又笑又尖叫的嘈杂声,我出世了。
然而,我不是被期盼着出生的,我娘是一个堂下的粗使丫鬟,本就豆蔻年华,青春稚嫩,被醉酒的少爷欺辱了,也只能闷声认下,作为家生子她没有办法。
于是,她成了那个少爷的通房,少爷为此大发雷霆,大骂她勾引自己,就是为了怀上孩子,子凭母贵。可惜这样的肚子里生不出什么龙凤来,不过是和她一样卑贱的丫头。
她无时无刻不在受苦,她原是有互相中意的心上人,原是等一个好日子罢了。如今事情骤变,她对琴瑟和鸣的向往就这样消失了。只有她的家人知道真相,她只能忍气吞声,受着别人的讥讽和白眼。
这些我都体会到了。
起初,她想要掐死我,但是主人家给配的奶妈子瞧见了,把我带走了。月子里她营养没跟上,休养了很久。
等到可以下地了,受宠的姨娘又总给她使绊子,她每日受了气都会来我住所来看我,虽是抱着我,暗地里却总在掐我。我一边觉得她可怜,一边觉得我可怜,她的心里苦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是她亲女儿,她就这样拿我撒气。可惜我就是个奶娃娃,躲也躲不了,说话又说不出来,成天哇哇哭也没用。哭的次数太多,奶妈子都觉得我就是那样子,爱哭。
我爹从来没来看过我。
她就这样痛苦地活着,不过两年,整个人都变了,形容枯槁,面颊无肉,双眼却放着精光。
我每每听到丫鬟说她来看我的时候,都忍不住战栗,我的肌肤总是有青色的印迹,我怕她,我讨厌她,甚至我有些痛恨她了。
我希望她能把她的怨恨都加诸在那些真正伤害她的人身上,而不是我这样一个无辜的稚儿。
我甚至会希望第二天醒来,家里挂满丧幡,我那个传闻中的爹躺在堂内正中摆放的硕大的木盒子里。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事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