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电影》 作者:徐则臣,男。1978年生于江苏,文学硕士。被认为是中国"70后作家的光荣",其作品被认为"标示出了一个人在青年时代可能达到的灵魂眼界"。著有《如果大雪封门》,荣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
关于作者徐则臣,也是从啄老师处偶尔听过几回,借着这次参加实验班的机会来读其作品。
说起露天电影,是很多70后,80后的回忆,还记得那时农村里有办寿宴或喜席的,家中亲戚讲排场的,便会为其请放电影的来助兴。那隔壁几个村的人听到放电影的消息,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成群结队打着灯笼赶来看电影,因为稀奇,追捧的人就很多。在漆黑的夜里,露天下,黑压压的人群,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盯着前方发出亮光的屏幕。至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影像虽有些模糊了,却还依稀记得那盛大的场面。
秦山原是一个放映员,走村串乡的给乡村带来不少欢乐,也给村人们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当他因为偶然的机会再次回到“扎下”村时,在乡亲们的回忆里,他感受了一番备受尊重的待遇。面对前来看望他的人,那些极力想让他回忆起自己的人,还有那些他根本就不曾记得过的人,和已经忘记了再也想不起的人。也许这就是一个人曾经的高光时刻吧,村人们热情的招待,让秦山原不免有些飘飘然。
谁说回忆都是美好的呢?回忆里也有肮脏和不堪,只是有些人无关轻重地,无意或刻意忘记了,而有些人却一直记得,深深地刻在心底,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秦山原是当年扎下村人里羡慕的知识分子,是村人都尊重的人。然而在黑夜无光,无人看见的时候,他干的龌龊事,给他人带来的伤害,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孙伯让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村人,帮着秦山原守机子,换碟子,最后也是相当于间接性地成为秦山原干坏事的帮凶,却没想到自己也是受害人。
在人前,孙伯让没有表现出见到仇的任何不满,而是极力地用回忆拉近距离,拉近彼此的亲切感。最后将秦山原成功地带回自己家,用一种看似伤害性不强,但却极其折磨人的方式进行复仇。
孙伯让徐徐善诱,努力想要让秦山原回忆起自己的老婆,那个把秦山原夸上天的女人,然而无论孙伯让如何仔细地描绘,无论那个女人曾经是如何地把秦山原放在心上。秦山原依旧想不起半点关于她的印象,这让孙伯让在替自己惋惜的同时,更替那个女人感到不值。也更加深了对秦山原恨意。
一面是电影里的复仇,一面现实正在进行复仇。孙伯让不断地重复着放《夜歌》,不断地为秦山原点烟,甚至不让他上厕所。折磨一个人最要命的方式不是肉体上的鞭打,而慢慢地从精神到意志,一点一点地消磨.....
秦山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去扎下村找寻一些当年回忆,而在一场盛大酒席饭菜之下,自己那些早已忘记的不堪之事会再次被翻出来。扎下,有的是想念他的人,有人想念他的好,有人想念他的电影,有人正等着要找他复仇。
人生啊,你干过的那些好事坏事,都有人替你记着呢,欠下的债,终究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