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
炊烟是村庄的呼吸,它曾经绵长、厚实、悠远,在清晨或是傍晚的天空中,散发着玉米秸秆、花生叶子、麦子秸秆、稻草以及树枝的焦香。
伴随着风匣一拉一推把风送到锅灶台里,吹得灶里的火呼呼作响,干柴便化作屡屡炊烟。一缕炊烟,通常就是一户人家。一个村庄炊烟的多少,代表着这个村庄人丁是否兴旺。村子的一天,是从第一缕炊烟开始的,在炊烟蒸腾中,勤劳淳朴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傍晚的炊烟,又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小时候,我常常坐在高高的草堆上看美丽的夕阳,数着村庄上空冉冉升起的炊烟,一缕、两缕、三缕……合着饭菜的清香飘进了我的鼻孔,挑逗着我的味蕾,口水便流了出来。冒着袅袅炊烟的大锅蒸出的馒头格外的香,炒出的菜也有着不可比拟的口感。 地里劳作的人,只要看到自家屋顶上炊烟升起,就停下手中的活儿赶紧回家去吃饭。这时,家家户户总是传来呼唤各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那声音伴着徐徐升起的炊烟在乡村上空回荡。
如今,村庄里的炊烟越来越少,越来越淡。今年清明节回老家上坟,在老屋短留,由于天气阴冷,又生起了火。老屋的上空又像童年一样升起袅袅炊烟。 它缓缓地飘着,为村庄厚厚土地描出一片安宁与满足。它还是那样熟悉,这时,一阵风吹来,炊烟便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炊烟中的故乡,天总是很蓝很蓝,水总是很清很清。那散开的炊烟像一个五线谱,不断变换着音符,仿佛童年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仍旧飘在我耳畔,那声音回荡在村庄淡蓝的天空中,回荡在果树的枝丫间,回荡在小河边石头的缝隙里,回荡在人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