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四联弹守护主题征文【社会现实】组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的母亲出嫁时18岁,嫁到了隔壁村,来回走路过去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儿,我的奶奶年轻时能说会道,爷爷不善言语,很多事情都是奶奶做主。
经过家里长辈的安排,父亲娶了母亲,在那个年代,没有所谓的因为喜欢才在一起,更没有因为两人相爱才选择结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那个1985年还存在的规矩,也是所有人认定的规矩,只有通过父母接受相亲结婚的,才是真正的明媒正娶。
1988年父母结婚,可是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父亲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奶奶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婆婆,而爷爷也只是旁观者,对所有的事情不发表意见,甚至闭口不谈。
01.
一袋粮食,十几块钱的行头是景云的聘礼。她是家里的小妹,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对她尤为疼爱,景云跟二哥年龄相仿时不时总会拌嘴,可是哪有吃饭不碰嘴巴的道理,所以对于她来说自己也算是家里的娇闺女。
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嫁给了隔壁庄的大奎,大奎是兄弟姊妹5个,大奎排行老大,由于家境贫寒,他早早的帮父亲打理起了地里的农活。
或许是家庭紧迫的条件造成了大奎性子暴躁的原因,他不仅脾气暴躁,还喜欢喝酒、抽烟。
年轻气壮的身体和暴躁的脾性让他成为了附近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碍于父亲的辈分他有时候也会对别人表现出客客气气的形态。
今天他结婚了,是媒人(表舅舅)介绍的,他得知是隔壁庄的景云。所谓婚姻大事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那个时候父亲母亲怎么安排,他就怎么来,无论是谁,无论是否相中那女子,只要父母同意,那他就只等着结婚罢了。
景云本以为自己得到了向往的生活和爱人,可是大奎的脾气在婚后没几天就暴露了本性。每天酗酒不说,回家后还总会对询问他的自己动口打骂。
景云知道,在这个年代女人的本质就是传宗接代的,而家暴都是每家每户的女人所要承受的,最是平常不过了。所以说她从未跟母亲、父亲抱怨过两口子的琐事,所谓报喜不报忧。
婚后一年,景云生下了一个女儿,对于重男轻女的婆婆来说,她对这个大儿媳妇生下一个丫头并不喜爱,月子期间也算不上尽心尽力。
景云即便觉得委屈,可是她明白自己生了个女儿,在重男轻女的婆婆眼中可不就没那么稀罕了么。景云不怪婆婆,只是看着眼前的孩子笑着。
孩子取名为蓓蓓,蓓蓓毕竟是奶奶的头一个孙女,她有些时候看着蓓蓓一点点长大,眼中还是透露着不同的喜爱。
某天晚上大奎同往常一样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景云劝他不要喝那么多酒,还没说两句话,喝多的大奎便对着景云动手。
孩子已经两岁多了,景云忍受了大奎两年,身为女儿的时候她备受呵护,即便懂得身为人妻要心怀大度,可是长久以来的家暴使得景云没有了这份初心。
景云第二天哭着回家跟父亲和大哥说了一切,她长期忍受大奎的家暴,此次她决定要离婚。
景云的父亲没有多少相劝,可是景云的大嫂不依了(大嫂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走,我带着你回去找他算账去。”说着大嫂便拉着景云往婆家去了,景云的父亲和大哥看状也跟着去了。
来到大奎的家里,景云看到婆婆就在门堂口坐着,没有任何动作。大嫂看不下去就直接开口问到:“你们是想要怎么样,还动不动就打人,日子还过不过了。”
大奎得知理亏,听着景云娘家人的训骂默不做声,景云大哥见状便开口道:“大娘,你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要是不过我就把我妹妹领回家,要是还想过您就表个态。”
娘家人露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婆婆见状心想自己要是再不说,这件事情真的就要收不了场了。
婆婆急冲冲的走到大奎面前。
“啪“的一声耳光落在了大奎的脸上,大奎的脾气怎么会继续安分,便发着脾气说“离就离,这日子我还真就不过了。”
婆婆见状便又打了大奎一个耳光,示意他不要在胡闹了:“你再说,谁让你喝酒的,回去还打了景云,这是你的错你还有理了。”
婆婆见状想要挽留这门亲事,因为现在不是刚开始结婚的时候,毕竟还有个孩子,现在这个年代和本身家庭的情况,能娶上媳妇就不赖了,怎么还会想着离婚呢!这婚绝对不能离。
娘家人见状也不想继续闹大,毕竟这个年代,离婚也不是多么上的了台面的事情。于是嫂子便说:“大娘,咱们都不是胡乱来的人,大奎这天天喝酒回家还打我妹子,你这要是不改我们就把妹子领走。”大嫂想要给婆家人一个台阶,只要她们答应,此事也就作罢了。
景云看着眼前的蓓蓓,心中一顿难过,离婚!自己真的离得下吗?离婚了孩子怎么办?一连串问题还是让景云打起了离婚的退堂鼓,毕竟娘家人也来了,婆婆也保证了,或许他以后会好的。
02
就这样,景云跟大奎又和好如初了,或许老话说的对,有些事情只要开始就没有结束。凡事有因必有果,一旦开始犯错怎么会轻易改变。
有了第一次的闹腾大奎安静了两天,可是仅仅只是安静了两天而已。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全部都是农家妇女的责任,身为妻子她理应对家里所有的琐事上心,身为母亲她可以变成铜墙铁壁为孩子阻挡一切。
在农村没有生下一个女儿就算完成任务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计划sheng育zheng策,所有家庭都在为传宗接代而生活。
时隔两年景云第二次怀孕,可能婆婆是对这胎孩子寄予厚望,景云历经怀胎十月时婆婆比上次稍微上心了些。
女人生产就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那个时候全部都是凭着女人自己的毅力挺过来的。
而女人生孩子的痛感就如同十二根肋骨断裂的疼痛感。景云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可却不比第一次生孩子嚎叫声小。
孩子顺利出生,又是女儿,婆婆或许是希望太高,失望的表情也难于掩盖,不说好话也不说失望的话。
床上的婴儿或许只有在景云心里才是重要的,她的出生在景云眼里才是最好的。蓓蓓看着床上的婴儿,或许是亲情的呼唤,蓓蓓看着熟睡的妹妹不停地笑。
月子仇是最难解开的心结,一次算想得开,可是经历了两次三次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自我安慰了。
景云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可在农村这里以生儿子为主要,只要没有就要继续生,只为能够有个儿子。
因为没有儿子在那个时代是可耻的,别人会说你是做了缺德事,老天爷要断你的根。
本欲想要继续生孩子的景云和大奎偏偏碰上了1995年的计划生育zheng策,每家每户限制人口,如果有超生的无论怀孕几个月的产妇都会拉过去duo胎。
偏偏1995年景云又怀了第四胎,本就心有余悸是否能一举成功生下儿子,没料想出现了限生的条件。不得已婆婆凑钱交了罚款,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为了这胎孩子更是要过着省吃俭用的日子了。
可能说是景云的命好,终于这次生了胎儿子,阖家欢乐。对于儿女齐全的景云来说本是挺好的事情,可被突如其来的第五胎给打乱了。
景云的身体不好,生了四个孩子月子里本就没有调养好身子。医疗条件并不是多么发达,如果流产那么可能危及生命。
大奎不停地托人询问孩子的情况,这边政策抓的严,生儿子的时候本就被罚了款,如果再罚一次,依着家庭里的条件根本承受不了,可如果不生景云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能是孩子命硬,而景云或许与孩子有缘分,医院推测可能这次又是一个儿子。于是景云便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大嫂,想着如果生了孩子能托付给他们养活。
“嫂子,我这次实在没办法流产了,医生说我身子骨差,要是流产可能有生命危险。要不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你们养着吧。”景云忐忑着跟大嫂商量着。
“景云。你看不是我不帮你,我这也是勉强糊口,我也有三个孩子了,再养一个我这也吃不消啊。”大嫂有意无意地打探着景云。
“嫂子,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人家说的可能是的男孩,你就帮帮我吧。”景云此时忍不住的哭泣。
“景云,要不把孩子给你二哥养吧,他就一个女儿,也不会有啥压力。”
景云止住哭泣,思考着大嫂的的提议。不一会儿景云跟嫂子说一些客套话便想着回家跟大奎和婆婆商量一下。
“大嫂说把孩子生下来给我二哥养着,他就一个女儿,这次要是儿子也正好了。”景云用试探的语气跟丈夫和婆婆商量着。
“不行,这胎是儿子坚决不给你二哥。”婆婆坚定不移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就是,要是儿子,我砸锅卖铁也不把他给别人。”大奎依附着母亲的话接了下去。
儿子就是代表那个时代一个家庭的根,无论是谁也不会把自己的根给别人。景云听了婆家的意思没有理会太多,第二天就来到了二哥家。
“二哥,跟你商量个事儿。”景云看着二哥一种哭诉的模样。
“啥事,你说。”
“我怀孕了,医生说我的身体不能再流产了,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但是我又不能把他生家里,现在的政策不允许,所以到时候我生下来后就把孩子交托你养着吧。”
“我现在条件也不行,我能养吗?”
“没事儿,到时候孩子的衣服我给她做,你不用担心。”
“行吧,但是先说好,如果孩子我养,到时候我就不会给你还回去了。”
“好。”景云看着二哥答应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就这样景云天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唯恐被生育计划的人给抓住了。
03.
这个时期每天麦堆里都会有一两个孕妇,因为害怕被别人说,害怕自己怀的真是个儿子那么如果被抓住计划生育的人肯定拉去堕胎。
十月怀胎不易,可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好过,景云躲了十个月,终于临近生产,这天景云正在地里的小屋里吃饭,一阵痛意来临,景云明白这是要生产了,就赶紧让蓓蓓去喊家里人。
生第五胎的时候医院已经接受孕妇生产,景云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本以为已经生了四胎孩子的景云会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可意外总是来的太突然,景云突然大出血,差点儿为了这个孩子把命搭在手术台上。
生完孩子的景云心有余悸,但看着孩子心里也是一阵安慰。孩子生了,景云想着自己跟二哥商量好的事情也该兑现了。
孩子还未满月就被送到了二哥的家里,孩子是奶粉喂养,即便景云有再多不舍,可是当初是跟二哥说好的,而且家里的条件确实没有能力再养一个孩子,也罚不起。
景云忍痛把孩子给了二哥,月子期间还是如上几次一样,这次景云生的是个女儿,所以当孩子被送走的时候大奎和婆婆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2000年,这一年是一个新的开始,景云带着她身边的四个孩子,操持家务、下地干活。蓓蓓已经快10岁了,老话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而蓓蓓也不例外,她负责看着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日系而作,日落而息,景云带领着孩子们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身为孩子的父亲大奎并没有戒掉酗酒的这个毛病,每次喝完酒还是照旧会对景云辱骂动手。
每次傍晚或者十二点大奎喝酒回家都要与景云骂上许久,孩子们都忌惮大奎,平时更不敢对父亲提过什么要求。
风水轮流转,大奎经过自己的口才和手艺慢慢地生活条件变得好了起来,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娘家二哥家里养着。
本来大奎打算把孩子给娘家二哥要回来,无论娘家二哥要多少钱大奎都会答应,可是娘家二哥的举动却让大奎吃了一惊。
“当初说好了,孩子交给我养以后就不能要回去,你这是啥意思”娘家二哥语气坚硬地说着。
“我只要孩子,无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大奎没想到娘家二哥态度如此强硬,便让娘家二哥随便开条件。
“我不要钱,你们当初说不要孩子就不要了,当初难养活的时候你们不养,我把孩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好养活了你们想要要走,不可能!”娘家二哥阴着脸,露出马上一副快要翻脸的表情。
“不行,这个孩子你不给我不行,我就要把孩子要走,你不给我,孩子的户口你也上不上。”大奎看着软硬说不透的娘家二哥也露出了自己的火爆脾气。
“你咋这么厉害,你看我上不上的去。”
娘家二哥和大奎从此便不再往来,当初给出去的女儿已经三岁了,户口也没来得及上,可正是这样,大奎托着关系愣是瞒着娘家二哥把小女儿的户口给上到自己家里了。
孩子六岁,已经到了要受教育的年龄,可是无论娘家二哥怎么问都没有把户口能够给小女儿入户口。
没办法,娘家二哥只能慢慢的低着头问东问西,求爷爷告奶奶也没能把户口给入上,此事作罢,娘家二哥想着过阵子再说。
“你知道为啥你给小女儿入不上户口,是大奎搞得鬼,他把小女儿的户口入到他那里了,你说你凭啥给她入。”
过了一阵子,娘家二哥听邻居好友说着他知道的事情,内心一阵怒火,准备找自家妹子问个明白。
“大奎把小女儿的户口入到你们这儿来了?”娘家二哥忍着心中的怒火。
“没有,我不知道。”景云看着自家二哥生气的模样心中一阵难过。因为这件事景云知道,景云没有话语权,大奎想要把小女儿要回来,即便景云劝过了,可是大奎没有听,还是执意把小女儿的户口给入了自己的户口上。
“没有,我都听邻居大哥说了。他说大奎跟他说的,景云,你是我亲妹子啊,那时候说好我不养,你非要让我样养,我提出了条件说我养可以,以后你们不能再要回去,你们也答应了。孩子三岁能吃能喝的好养活了你们想要走,我可能给你们吗!”娘家二哥彻底忍不住了怒火,转头便走了。
因为此时兄妹的关系俩也闹的更是僵硬。景云深知自己不该如此,可是面对脾气暴躁的大奎,她也是无可奈何。
04.
景云告诉儿子他有个妹妹,景云告诉儿子妹妹要上学了,身为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
刘畅满口答应了,对于自己有个妹妹刘畅非常高兴,对妹妹更是宠爱有加。每次放学的时候刘畅都会喊着妹妹回到自己家。
久而久之娘家二哥得知后便让妻子和大女儿到学校门口等着小女儿放学,可只知道贪玩儿的小女儿并不懂大人的心意,她不断地苦闹非要跟着刘畅去他家玩儿。
娘家二哥无奈,每次都会哄着小女儿不让她去景云家里,面对着父亲的安排小女儿也是坚持了几天没有去刘畅家里玩儿。
可是六七岁的孩子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只想着朋友在哪儿她去哪儿,能够有机会跟朋友玩儿才是最开心的。
这次小女儿她把父亲的安排抛诸脑后,还是跟着朋友的队伍来到了景云家里。
而娘家二哥得知后便赶来了此处。
“景云,孩子到时候别让她来了。”娘家二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饭桌上吃着饭的小女儿心中一阵难过。
可是孩子每次来她都会劝着孩子回去,可孩子听罢走之后不回家吃饭也只是在路口转悠。景云问小女儿有没有吃饭,她说:“没有。”这让景云如何狠下心非让小女儿走呢,只能把她带回家里。
看着二哥她只能解释道:“好,二哥,到时候我不让她来了,先让孩子吃了饭吧。”景云明白二哥是怕自己忽悠孩子,然后让孩子不回家,到时候小女儿不回来也不行了。
或许是景云的话打消了娘家二哥的顾虑,此后每次小女儿跟着朋友再来到景云家他也就没那么大反应了。
“记住那是你妈妈,景云才是你亲妈。”爷爷(景云的父亲)面对小地告诉小女儿自己身世的真相。
“好,我知道了。”小女儿看着眼前的爷爷语气更加坚定的回答。
六七岁不明白什么是恨什么是爱,可每次小女儿去的时候蓓蓓和二女儿都会问她:“你恨不恨咱妈。”
小女儿没有什么顾虑,可是单凭眼前的好吃的也说了一句:“不恨,从来没有恨过。”
听到这句话的景云就像是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此后景云只要知道小女儿来到这里后即便没有到她也会另外做饭给小女儿吃。
对小女儿的不恨景云感到一丝安慰,最起码孩子不恨自己。自己能做的只有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她,或许有机会多关心关心她吧。
在蓓蓓眼中自己能帮助母亲不让妹妹有恨意就是不断地讨好妹妹,给妹妹买东西、买衣服。蓓蓓也是疼爱这个小妹妹的,每次外出打工回家不是给妹妹带吃的就是穿的用的。
帮助母亲讨好小妹妹已经成了习惯,只是为了能够让小妹妹对母亲的恨意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逐渐减少。
刘畅对于比自己小的妹妹更是加倍疼爱,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
刘畅比妹妹大了三岁,学历也是大了三届,可在学校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学年里的同学没有一个敢欺负妹妹的。因为刘畅的保护,妹妹成为了同学口中的“小霸王”、“小王爷”。
05.
这个小女儿在六七岁的年纪里她只知道玩耍,根本不懂的长辈的心思。可小女儿从小便得知爷爷告诉她现在所谓的姑姑才是自己的母亲。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小女儿每次跟着同学去景云姑姑家里才会如此心安,每次晚上放学即便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大奎酗酒耍酒疯她也只是默默哭泣。
即便每次来到景云姑姑家她都会把自己赶走,可小女儿依旧在外面转悠,等到景云发现询问有没有回去,而小女儿也是是说:“回去了。”
小女儿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而身为母亲的小女儿能做的或许就是尽力让自己不恨她吧。
慢慢的小女儿不再来景云姑姑这里,一方面有些抵触,一方面感觉自己待在景云姑姑家总会有种多余的感觉。
一六年腊月,这天小女儿询问父亲为什么别人大年初一都不走亲戚,为什么自己要到姑姑家去。
“你不知道吗?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你是……”娘家二哥看着小女儿一件疑惑,想要说可又害怕小女儿得知真相离开这个家。
“我知道,我是她生的,我爷爷从小就告诉我了。”小女儿明白了父亲的犹豫,大胆的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奥!你知道,所以啊,你才大年初一去你姑姑家的。”娘家二哥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可又有一丝担忧。
“啊!原来啊。”小女儿一副懂得的模样。
对于现在的小女儿来说现在的家才是自己的家,景云姑姑的家只是景云姑姑的家,可她的想法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她瞒着所有人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景云姑姑的亲生女儿。
一年一次的春节,唯有大年初一景云才会有机会见上小女儿一面,景云特别珍惜,可是她明白小女儿长大了,已经不像从前小时候那样,如果问一句你恨我不恨,可能换来的是恨。
景云也从未奢求过小女儿能喊她一声妈,也从不敢提自己才是小女儿的亲生母亲,心中害怕,只能让小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
转眼间小女儿十八岁了,日子稍纵匆匆而逝。自打小女儿记事以来,十八年从未喊过亲生父母一声:“爸、妈”,甚至姑姑、姑父都从未喊过。
每次看到小女儿景云都会打趣,看着旁边的邻居她总会说:“”小女儿总跟自己打哑谜,什么也不喊。”景云心中苦笑。
小女儿十八岁时的夏季
“爸。”十八年来的第一声称呼,大奎听着转头便愣在了原地。
“哎。”在大奎心里这声称呼或许是惊讶,又或者是开心,又或许是内心深处久等的一个字。
小女儿明白亲生父母当初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可能是出于小时候景云姑姑总给自己留好吃的,可能蓓蓓大姐外出总会给自己买好多东西,又可能是哥哥对自己太好。
小女儿总是对亲生父母提不起恨意,总会想着有什么可恨的呢?她还给了我拥有两个母亲,两个父亲的好处呢。
“妈,我不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而且我从小就知道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打击,也从未恨过你。”
“好、好。”景云不知不觉中眼眶里充满了泪珠,泪珠里似乎充满了高兴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