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花姑娘,这是沈公子送与你的玉簪,瞧瞧这色泽,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温润顺滑。真是支上上等的玉簪,这玉可够你我几辈子的花销了。”小倌双目发光,介绍玉簪像介绍自己的孩子一般尽心尽力。
随后弯腰伸出双手将玉簪递给忍冬花,忍冬花纤细五指作兰花状单手接下玉簪,在眼前细细端详了一番,眼中倒是未起波澜,连一丝涟漪都不施舍,可即便是这样不掺杂一丝感情的眼神,却在他人看来也是流光溢彩的,也是风情万种的。
小倌看忍冬花的眼睛,便认定了忍冬花喜欢,接着说道“姑娘你看沈公子出手多阔绰,必定是对您上了心。”
“送了簪子如何,上了心又如何。”忍冬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启唇说到,“你我身份卑微,又如何能猜透他们官家人的心思,我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锦衣玉食,但求家人平安,你且去回了沈公子罢。”
说罢,将簪子又递回小倌手中,便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看小倌。
小倌自知已无回旋的余地,便行了个礼“那姑娘歇息着,我便不打扰了。”转身离开。
小倌却对这发簪爱不释手,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啊,可惜了。”说着便将发簪装入自己的袖口,随后吹着口哨走开了。
次日
沈知白又来到了梨园,坐在同样的位子,摇着扇子,嘴角是不羁的笑容,果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勾勾手指,唤来几个小倌嘘寒问暖,伸手放在桌子上几块银子,,几个小倌的眼神都直了,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银子,好似已经想好如何瓜分了。
“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几个小倌异口同声。
“你们可知忍冬花有什么喜好。”
“这……忍冬花姑娘无悲无喜,唯一在乎的只有他弟弟。”小倌为难道。
“她弟弟?”
“她没有其他亲人,与弟弟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听说她是为了给弟弟治病,才进梨园当学徒的,但小人从未见过她的弟弟。沈公子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去吧去吧。”沈知白摆摆手无奈道,皱起眉头,大指和食指轻揉太阳穴。
“沈公子,那银子。”小倌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打扰了沈公子。
“拿去。”沈知白不耐烦的说道,便不在说话了。
“谢,公子。”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沈知白轻轻念叨“她弟弟……”若有所思,便也无心再看。
直到小倌来请打赏钱,沈知白才回过神来。“公子,今个儿又来看戏啦!”小倌招呼道。
沈知白拿出一个极其精致的红丝绒盒子,交于小倌。“还请将此物送于忍冬花姑娘。”
小倌为难道:“这……今日不收忍冬花的赏钱,今日唱的是宋韵蕊姑娘。”
“为何?”沈知白疑惑道。
“公子难道不知每至望月姑娘便要去城郊小住两日,那会来唱戏呀。”小倌道。(作者小科普:望月就是每月十五日。)
“去看她弟弟?”沈知白猜测说。
“这……我就不知了。”
沈知白当即离开。
两日后,城郊
烈日当空,阳光炙热的让人抬不起眼,沈知白连午饭都未吃便赶来城郊,手中往日摇的优雅的扇子加快了速度。
“公子,城郊如此之广,从何寻起啊?”沈知白身边的侍卫说道。
“你可知这是城郊道梨园的必经之路,你我只要躲在周边的竹林里等待便可。”说罢还得意的挑了挑眉。
等了不知几个时辰,天边已浮上红晕,才出现一辆马车。
“公子,公子,快看,有马车,不知是不是忍冬花姑娘的马车。”侍卫急忙摇醒身旁早已睡着的沈公子。
沈知白一听便探头去看,蒙的跳窜起来,“是是是,那赶车的小厮我在梨园见过。”语言里掩藏不住的是喜悦。
“公子,这忍冬花姑娘被您等到了,您要如何呢?”
“对呀,本少爷要怎样才能与她搭上话呢?这可如何是好啊?”沈知白低声念叨起来。
背着手转起了圈。突然抬眼看向侍卫,心生一计,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侍卫的肩膀。
“青刀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真是长大了,长的是越发的……嗯…凶恶了,真是块当恶人的好材料。”
“……公子……”
“青刀,一会儿马车来了你便如此这般。”沈知白狡黠的笑容看的青刀浑身起鸡皮疙瘩。
“公子,这样……不好吧,若是以后再见,不就露馅了嘛。”青刀难为道。
“那又如何,本公子是沈少爷,她就是发现了又如何。”沈知白得意的自顾自笑了起来,仿佛被自己的聪颖材智所折服。
“……”青刀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忍冬花的马车行的慢,待沈知白做好准备,马车才到跟前。
突然,竹林里飞出一个男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扔出来,男子摔在了马车正前方,逼停了马车,此时,又一男子从竹林里飞了出来,作势要打他。然而,这被扔出来的男子是沈知白,飞出来的可想而知就是青刀了。
可未等他们开始表演,马车内就传来女子的声音“怎么停了?这都黄昏了,回去迟了赶不上夜场,你开罪的起吗?”显然这不是忍冬花的声音。
赶车的小倌本想看看热闹,一听忍冬花身边的学徒花竹催了,自然是不敢在磨蹭。
于是乎,拐了个弯绝尘而去,只留原地大眼瞪小眼的沈知白主仆二人。
“她……没理咱。”沈知白与青刀面面相觑。
“……”
“跟上她的马车,伺机而动。”沈知白道。
……
“少爷,这马上要进城了,再不……”
青刀还未说完马车外就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粗犷的笑声此起彼伏,为首的首先发话“老子听说这京城最美的女人就是忍冬花,今个儿老子想邀请你到我的山寨做老子的压寨夫人,姑娘可愿意啊!”说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压寨夫人,压寨夫人。”那土匪头子的手下纷纷大声叫喊。
忍冬花还未说话,马车内的花竹便大骂“你这无耻的登徒子!你配得上忍冬花嘛!我告诉你,忍冬花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角儿,王公贵族都听她的戏,你要是伤了忍冬花的一根头发丝,他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老子最**的看不起内些王公贵族,你既然这么着急,我就把你赏给兄弟们,让我的兄弟们也开开荤!”
“老大英明!”说罢那些土匪就要上马车抢人。
“慢着!”这时一辆马车横空出现,沈知白站在车顶英姿飒爽眼含怒意,青刀也扔掉手中马鞭,站起,抽出腰里佩戴的弯刀,摆好架势。
土匪头子一看便知情况不妙,下令杀了二人。
沈知白从车顶跃下,与土匪打了起来,拳拳到肉,出手狠辣,将那土匪打的狗血临头,哭爹喊娘。
青刀的弯刀用的极好,土匪们都加起来应当才能与青刀打个平手,可此时的青刀下手仿佛是故意放轻。
青刀借着打斗间隙窜到沈知白身旁,悄声道“公子好手段!”说罢便会心一笑。
“不是!我没有!”沈知白向又迅速窜到远处的青刀挤眉弄眼,叫青刀一时乱了阵脚,不知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英雄救美嘛,我懂!”青刀又是会心一笑。
“这一出不是我安排的。”沈知白道。
这时青刀才反应过来忍冬花是真遇到了危险,手下便加快了速度加强了力度。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土匪头子的手下收拾干净了。
土匪头子一看大势已去,头也不回的跑了。
“忍冬花姑娘,没事吧,有没有受惊,今日幸好有本公子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沈知白在忍冬花的马车外嘘寒问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忍冬花发声了,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令人陶醉“小女子谢过公子了。”只此一句,也让人回味万千。
“路见不平自是应当如此,哪有什么谢与不谢的。”沈知白话随如此说了,可自己仍陶醉在自己的飒爽英姿里。
“小女有事在身,告辞了,若公子有事可来梨园寻我。”
“告辞。”
沈知白难掩的笑意挂在唇角,目送忍冬花的马车离开。
这时,有辆豪华奢侈的马车从沈知白的身边走过,车内做了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她嘴角没有一丝笑容,咳嗽声不断。“小姐,京城的沈太医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