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愁(六)
春儿已经不哭了,两人就在床上相依而卧。
“相公,你说说,我娘家是哪儿的,我是怎么嫁过来的”,春儿问,一边手搭在二爹的宽厚而发达胸口上。
二爹沉思了许久说“你家是姬家营的,你娘家也是大姓,听说也传承汉代虞姬之后虞姬后裔,实际虞姬姓姬。
“我姓姬?”春儿问。
二爹继续说“你有父母,还有一个哥哥,我们之间是远房亲戚,听媒婆讲的,说来还真是亲戚,就是太远的亲戚,没有走动。“
“后来呢?”春儿急着想知道过程。
“你嫁给我全是媒婆主张,父母操办。我跟你一样,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
我去迎你,也很顺利,”,
“我哥来了没有”春儿问
“当然来了,我们家办那么大的排场,不过你哥当天就回去了”
春儿问“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你哥说,家里忙,等着回去呢”二爹回忆说
“我们洞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春儿问。
二爹回忆说“我们拜完堂,你就被送到屋里,我被人灌得伶仃大醉,回到洞房,你还盖着红盖头,有时候人醉,心里清楚,实际还是没有大醉,如果是大醉就什么都不知道,人们说酒醉心明白,那还是没有真正大醉。,
我当天回到屋里,就是这个屋。
见着你还盖着红盖头,还知道上去喊“娘子,怎么还顶着盖头啊,真是实诚,不知道自己拿下来。”
实际我醉得嘴有些不拐弯,“好好好,来,相公给你揭盖头”腿不听使唤,跌跌撞撞找到揭红盖头的玉如意”。
“不是秤杆吗?”春儿问。
“那是一般人家用的,大户人家都用玉如意揭盖头”二爹说
“奥,我是嫁给大户人家了”春儿把头依偎在二爹胸前。
“是嫁给丹光宇,这个老实八交的汉子”二爹说
“当我揭开红盖头时,我懵了,我听说娘子长得漂亮,没有想到这么漂亮,我愣住了,被你的美丽愣住了”。
“然后呢?”,春儿问。
然后我就酒精不起作用了,酒醒了,我记得没有做什么不雅的动作和事情,连着喝了一大碗水,坐下来看着你。
你也看着我,也不动,跟一个冰雕的美人一样,有好一阵子就两个人对着看,啥话都没有说。
还是我借着还有些酒精在作怪,就大胆地说“娘子吃饭了没有?”,你点点头,我说“那时候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你一听,马上摇头,“我说,怎么了,你不睡觉?”你点点头。我说那怎么行呢,来来来,我给娘子脱衣服,还没有给你脱哩你就“哇”的一声哭嚎起来,并捂着衣服躲进床仡佬里。
那一声哭,不,不是哭,是凄厉的尖声嚎叫。
我被吓懵了,我怯怯地说“娘子,你怎么了,我不动你了好不好,你自己睡,我到小堂屋睡”
我要拿被子,你又要尖叫,我说:“我是要拿被子,不动你”这才让大家相安无事。
从那以后,就一直到今天为止。
“我就没有对你好过一天吗?”春儿问。
“没有,”情绪好的时候有笑,但没有那种夫妻间的感觉。
我对你洞房第一声叫,噤若寒蝉,到现在历历在目。我不知道你经过了什么?原来是这样的人。也不敢对别人讲。
“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也苦思冥想,就是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来到这里,我怎么成为你的娘子,我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以前发生了什么”
“我娘家再没有来过吗?”春儿说
“来过,种夏粮时来过,拿些钱就回去了”二爹说,
“来拿钱,拿什么钱”春儿问。
农民夏种需要钱买种子,种地需要耕牛、请劳力都需要钱。
“我们家里没有钱?,是不是我嫁过来时,你们给我们家很多钱?”春儿问。
“没有很多钱,这很正常啊”二爹不愿意让春儿背着这种心里包袱。
“你没有说实话,肯定是要了很多钱”春儿不敢相信地说。
“春儿,你不要这样想,你嫁过来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都是应该的”二爹劝慰着说,一边手拍着春儿的背。
“相公,我对你这样,你还给我们家钱,我嫁给你就是个吃货,就是个累赘,你为什么不休了我?”眼眶湿润起来。
“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好的,你也会好起来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更不想让外人知道”
春儿说“对不起,相公,我今后会加倍对你好,偿还亏欠你的情债,义债”
二爹说“傻媳妇,啥债啊,夫妻之间没有债,只有恩爱和误会,误会解除了就剩恩爱了,误会加深就变仇恨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明天”
春儿说:“相公说得对,什么都没有,只有明天”微笑着抚摸着二爹的脸,笑了,笑得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