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放像厅,黑黢黢的,象沉睡的梦境。她再次沉溺。在梦境那片荒凉的废墟里,那种只属于她的昏黄色调的梦境里,她始终有一种不愿再醒来的愿望。
从电影院出。
“喜欢看飞机吗?”
“什么?”
“城外有个军用机场,附近有个很高的水坝,小时候经常去那看飞机。”
“是战斗机吧。”
“嗯,飞得很高......”
小城西南边有个军用机场,抗战期间建的,驻扎过美国空军部队,建国后成了空军训练基地。他小时跟爷爷住,就在机场旁边的村子,每天飞机在头顶轰隆轰隆飞过。他问爷爷,是不是要打仗了?爷爷抱着水烟筒,你想不想打仗?他说想,电视里可刺激了。爷爷摇摇头,不说话。
老家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美国大兵,搂着一个小男孩的肩膀。男孩裸着身子,骨瘦如柴,瞪着眼睛看镜头。男孩就是爷爷,爷爷的父亲曾经是修机场的民工,每天都要拉着巨大的石碾平整机场跑道。有一次爷爷去送饭,美国大兵给他拍了这张照片,爷爷一直视为珍宝。
“那个大兵就是开战斗机的嘞。”爷爷说。
“那我长大也要开战斗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