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诸事繁多,身体抱恙,行至久之,疲于奔走,两腿酸酸。偶然间想到前段时间读到的毕飞宇的在小说《推拿》,特此分享。。
《推拿》围绕盲人群体来展开,说别人可见打。安习以为常的生命灵气。小说中,有诸多感动人心的话,“他的生活是牛马不如的,但他很快乐,因为他知道,要让健全人快乐,他自己首先要快乐起来,他所谓的快乐就是作践自己。”
盲人一直生活在被边缘化与被“他者”化的世界,甚至他们自己也自我他者化,意识不到自己存在的真正价值。他们的这种“自我客体化”的认知,实则是社会规训的结果。这种规训,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媒体,缺乏人文关怀的合理度与合理性。
在未充分尊重当事人意愿下,主流媒体的发声往往也是一种泛爱式的“定义”过程,但却始终站在“强者”立场上定义弱者,无疑是对弱者自尊心的伤害。如果都红第一次上台,收获的是观众发自内心被乐曲打动的掌声和鼓励,而不是被“定义”的同情与怜悯,可能以后她也会有不同的人生轨迹。整个小说中的人也就是太过追求“人”的主体性,因为是弱者,在敏感多疑的内心中,过分追求平等、自尊、尊严,才会有一个个悲剧的产生。沙复明如此,胃疼得再厉害,也从没有和他人说过,身边好友没人知道他的病痛,这何尝不是对自我尊严的保留?他只是不希望在自己原本已是失明的弱势者处境下,而被再次定义为近乎残废的更弱者。可是这种主体性追求又是万分可贵的,也是不可忽视的。所以是谁框定与建构了他们的“非主体性”认知?又是谁使得他们疑虑重重,敏感万分?好在还有作家关注到这种弱者,也只有在小说里,我们才能真正“看见”这些弱势群体,也只有在小说里,他们不再是一个个“身残志坚”、自强不息的被建构的“典型”,而是一个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能被看见、被感知、被了解的“人”。但即使在小说中,他们的世界与正常人的世界从来都是相隔的,关系再近,也跨越不了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世界中自己或许是自足的、可贵的,而正常人的世界仿佛却有了有限性。就像王大夫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金嫣不配做“盲人”,这种话语大有以之为傲的色彩,而这种傲,又是何其苍凉、偏执。身残志坚、不向命运屈服,从来不是他们的代号,在漆黑的前路寻找希望,在触觉与听觉做眼睛的世界踽踽独行、试图抱团取暖,才是他们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