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生前头部遭受过几处重击,但不是致命伤。”陈玲正熟练地翻看着眼前的尸体。
手顺着身体往下轻探“致命伤是胸膛到腹部的这一刀,凶手开膛后直接把器官内脏取走,造成死者死亡。”陈玲大致看完尸体后,又端详起胸前的几道划痕。
“凶手应该是一个新手,或者他的刀不够锋利,造成这些深浅不一的划痕。”
助手方杰顺着她手的方向,也细看起来:“下胸膛到腹部这一刀很利落流畅,伤口切割整齐,说明刀具是没问题。那他应该是一个新手,下手迟疑才造成这些伤。”
陈玲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没错,他在第一次下刀时,死者应该是痛醒,然后挣扎起来,凶手一慌乱就拿起手边的棍子再次敲下去。”陈玲翻起死者头部,指着头顶一处说:“你看,这里的伤痕明显比左脸这道要深很多,中间这里头骨也有细微碎裂渗血。而且头顶的伤呈分散状,说名凶手是在慌乱的情况下乱敲打的。”
方杰听后“嘶~”的一声,“按照师傅的推理,死者是被活剖的?!”
“没错”陈玲用手背托了托眼镜,然后用手按了按死者腹部一处浅墨绿色的地方,嗅了嗅,随后又在旁边的器官内脏区查找起来。
方杰立马靠过去“师傅在找什么呢?”陈玲不说话,过会没找到那样东西,证实了心中的猜疑。她再次用手按了下浅墨绿色的部位,把手举起来“你觉得是什么?”
方杰知道这是陈玲在有意培养自己的推理和观察能力,不敢怠慢,随即把鼻子凑近闻了闻,“有股腥味,但是又透露出一点苦涩的气息”随后又细看起那抹绿色,“是胆汁!”
陈玲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凶手应该是在取器官时不小心划破胆囊,才让胆汁流到腹部,肠子这里也有些。”随后指了指掏出来的肠,接着说“我刚没找到胆囊,更证实了这一点。腹部末端伤口这里还有些撕裂,应该是中间那一刀划得不够长,导致取这部分内脏的时候有阻碍,凶手图方便,直接把伤口撕开。胸膛旁边的几根骨头也被压断几根。”
方杰听后突然觉得房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自己的肋骨还隐隐作痛。“这,这也太残暴了吧!”
“作案手法与我熟知的以为惯犯相似,莫不是两者是认识的?”说完陈玲转身望向不远处的沙发。
“没错,凶手不是谢老头,而是他的儿子小谢。”陆明悠悠站起来,然后把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谢老头准备抓住死者时,不慎被地面的积水滑倒,后面的作案过程是在谢老头口述下,小谢操刀的。”陈玲秒懂,这就对得上了。
陆警官不耐烦的说到:“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把厨房当成解剖台,这条鱼已经死了快一个40分钟了,如果还不料理就会影响口感。按你们这样查验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陈玲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说起这个职业病,陆明就不乐意了,立马把方杰拉到一边“上次带她去吃炸全鸡,她又是这样,非要看看人家是不是一只完整的鸡,然后把吃完的鸡骨头拼接起来,最后发现翅膀和鸡腿不对劲,肋骨也少了一块,非要拉着老板理论。人家老板以为我们是同行来搞事,差点就被轰出去!”
随后陆警官又拉起方小朋友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刚入这行,千万别被传染了。”
谁知方小朋友挣脱警察叔叔的手,投入到对方阵营。“吃个全鸡还能这样玩儿,是哪只鸡腿对不上?翅膀是两只都是右边的吗?”
兄弟,你这重点画的不对吧?
墙上的挂钟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陆明的胃,耳边还飘着方小粉丝的彩虹屁,真是交友不慎啊!
“陈法医”陆明换上一张严肃脸,然后挺直腰杠,一副跟领导汇报的样子。“死者死前遭受非人的虐待,死后还要暴尸这么久。它是为了全人类的温饱而牺牲的,在此我严肃请求陈法医尽快妥善安置遗体,以完成死者的遗愿。”陈法医认真听完,“一个小时后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随后又托了托眼镜,转身料理起来。
每次陈玲认真起来的时候,就会用手扶眼镜,妥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陆警官如愿地喝上鱼汤。“这小谢杀鱼的技术不眨地,挑鱼的技术不错。鲜~这鱼也算死得其所了。老陈你也不赖啊,你看着葱段和豆腐块,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个顶个儿的匀称。”说完再吹一口气,便把勺子里面的鱼呲溜进嘴里。
“你懂什么!?师傅这是一丝不苟”方小粉丝坚决维护自家偶像不动摇。
“嘁~”陆警官又把一块豆腐送进嘴里。
陈玲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怎么会做饭,是后来练出来的。读研时为了更了解生物结构、练习解剖刀法和缝线,有时会买很多兔子、鸽子之类回家,练习完以后看着那堆食材,扔掉觉得可惜,所以就学起做饭来,也算对得起它们了。你别看鸽子和鸡的结构差不多,其实它们。。。”
陈法医又在发挥她那无处安放的专业。陆明接着喝汤,一个白眼翻过去正好对上方迷弟的星星眼,他突然觉得这鱼有点难消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