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物质给予他,在我眼里,都是亵渎。——题记
不记得第一次见查舜明老师是怎样的情景,那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每一次相见,每一次聆听他对语文的见解,都是一次充电,是一种享受。我想,但凡听过查老师评课和教导的老师都会是这种感受。
语文学科组的凝聚力是有传统的,从我与四代教研员的相处经历来看,学科中心组就是一个亲情融融的小家庭,风度翩翩睿智超人的寿先生、宽厚待人谦虚内敛的金先生、视工作为生命全部的严谨的张先生……不知是青浦语文滋养了他们,还是他们润泽了青浦语文。
在青浦语文圈内(如果我们能把一种志同道合也称为“圈”的话)查老师是德高望重的,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年龄或资历,而是他在语文教学上的贡献。青浦语文如“四层次五环节”这些经验的筛选和总结,以及几十年来的推广,查老师是“元老”。在语文教研和教学实践第一线辛勤耕耘近半个多世纪,恐怕在区内也很少有人了。
中心组其他的一些前辈,不免会在“家庭小聚”时忆起当时艰苦教研的情景,不时会有一些有趣的“典故”,这种时候查老师一般不说话,其他前辈说到动情处,便会掉过头来问:老查,是吗?他会笑吟吟地点头,还是不说话,似乎自己就是一位听众。
“敏华”,这是査老师对我的称呼。工作到现在,我听的最多的是“周老师”这个称呼,有了一点小职务,别人就把职务挂在你的姓后,只有娘家人才会带着这种亲昵把我从小叫大。查老师称呼我们这些青年教师从来只叫名不带姓的,我不知道其他人听了后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可是对于我这个远离家乡的人而言,一声“敏华”,让我有了一种“家乡”的感觉,心一下子拉近了。
初识查老师是他任教研员时到我校的一次单科调研,我的随堂课让查老师很感兴趣。记得当时查老师正在做语文教学和审美教育的专题研究,为此,教研室给了我一次公开课教学的机会,评课时查老师的一句“我好久没有这么感动了”的评价给予我极大的鼓励,从此我与语文就结下了不解之缘,由查老师工工整整亲笔书写的评课意见纸虽已泛黄,并几经搬家,二十多年来仍被我珍藏在书房的抽屉里。
査老师退休后,仍活跃在中学语文教研活动中。一天早上姜来电说,查老师“脑梗”。姜、玲、我匆匆赶到医院,幸好家里人送医及时,病情得到控制,脑梗引发小中风。那次,他着实让不少人都吓了一大跳,当时就吓得姜反复跟我们念叨,以后再不敢惊动老先生了,再也不敢了。
因为工作的需要,03年9月,我兼职了进修学院中学语文教研员。一次区语文研讨会上,我们的一些想法让一位老先生产生了一些误解,老先生情绪当场就有点激动,我和王都是新手,不免有些怯怯的。贾、倪等几位前辈的发言虽或多或少地解释了我们的真实想法,但会后,大家心里都有点难过,对于刚接受这份新工作的我和王,有些失去信心了。
那次会议,我们也邀请了查老师出席。身体慢慢痊愈的查老师,彼时正被返聘准备学院五十年建校纪念册的编纂工作。会后第二天的下午,他专程到办公室与我们谈他的想法,坦诚毫不掩饰,我和王不禁释怀,更是鼓起了勇气和信心。
査老师关心每一位语文老师自身的提升和发展,他说:语文老师的业务和素养提高了,我们的语文就鲜活了。
03年前,我一直在乡镇学校任教,对自己要求比较高,工作也很努力,但由于环境的因素,一直没有考虑高级职称的晋升。到了学院,身临其境感受到教育科研的氛围,在好朋友的“撺掇”下,我也跃跃欲试准备进行论文鉴定,可又缺乏足够的勇气送审。于是在规定送审前的最后一天,我把论文交给了查老师。查老师很高兴我有了这样的“觉悟”,要我把论文放下,我不好意思地提醒他,他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阅读。我想:如果查老师认为我的论文能通过,那我就送,如果他皱一下眉头,那我就打退堂鼓。
第二天,我一早就在窗口张望,看见老师进办公室,马上冲下楼。老师的表情很灿烂,对我论文的评价甚高,说一线教师就得这样做研究。论文原稿的空白处写满了老师的赞誉之词,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也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话:送,你的论文碰到欣赏的人会给你打B级,C级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后来,果不其然,论文获C级,我想我肯定是没有碰到一位像查老师这样的伯乐。
同年,我通过了职称英语和计算机考试,学科高级也在年底顺利通过。
我常想,依我的文章水平,在查老师的眼里肯定是千疮百孔,老师之所以对文章没有作过多的修改,完全是因为没时间可以修改,与其让我忐忑不安,不如让我满怀信心。这个时候的我就只需要一股气——底气、勇气。老师的鼓励和良苦用心,让我顿生感激。每每忆及此事,就更坚定了我的信念:要像査老师那样提携后辈,呵护青年。
最近,在华新教研活动的空隙,查老师低声跟我说:敏华,自己身体要当心。面对年迈的父母我掩藏了艰辛和疲惫,面对工作的千头万绪我只有努力再努力,老先生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一酸,顿时泪水溢满了双眼。
许多人,不见得天天要嘘寒问暖,一个简单的称呼、一句鼓励的话、一声低低的关怀,就能驱赶疲惫,慰藉心灵。
老师,就是点亮我们的那一盏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