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极其平庸,但是经常做梦,白日梦。
21岁那年,我想过成为作家,那时候我正在读安妮宝贝,有些走火入魔,整日郁郁寡欢甚至消沉,于是开始提笔模仿写一些类似的故事,很遗憾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想象安妮宝贝的故事里所要表达的东西,可能真的生活得天真无邪了,没有任何生活阅历可以支撑我继续写下去。
后来我也试图去榕树下和起点中文网,但是一切都只是开始,甚至都没有过程,就结束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去读了鲁迅文学院的一期培训班,也写过一些短篇小说,但是没有投稿,因为恐惧,怕写作养不活自己,于是把自己卖给了一家家公司成了小白领不断打怪升级升职加薪,一做就是十多年。
在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过后,我发现我一直生活在一个不停循环的怪圈里,就像楚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日子,年复一年地活在相同的情景里,我知道我从未改变,但问题也是我从未改变,并荒草丛生。
时间走到2019年,我才遇到所谓的中年危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回顾这些年,我一直被一种叫做“成就感”或者“成功”的东西所操控,我渴望成功,我渴望出人头地,我渴望我的人生走上巅峰,于是我认为我变得投机取巧,想去获得财富,并在各种创富神话中做着白日梦,而最终发现,因为种种原因,个人的或社会的原因,大部分人都像个陀螺不停地原地打转,而我也是其中一个陀螺,一败再败,勇气可嘉,然而他们仍然一根筋地不肯放下执念,非要从事自己完全不适合的工作,最终毁掉自己的生活。
前段时间遇到了生育上的问题,大龄产妇怀孕胎停,不得已选择生化手术,非常难过,还好已经过去,但我并没有放弃希望,因为朋友介绍的保胎医生让我对接下来的备孕非常有信心。在家休养身体的这一个月,我每天躺着想到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很显然,我接下来最大的目标是生孩子,家人朋友听到我这个情况也会来安慰我,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但是我觉得孩子是未来,是一定要的。
孩子是未来,是他自己的未来,但不是我的未来,我的未来是我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妈妈,我不想成为一个失败的一事无成的母亲,而现在我就是这样。
于是我认真地问自己,我到底是谁,我想成为谁,我的热爱和向往在哪里,发自内心的欣喜和绽放什么时候再次来到,写作变成了自我的救赎。
某一天,我恍然大悟,我适合写作,我有天赋,只是我从来都不敢面对写作的天赋,找各种理由回避这个天赋礼物。
因为害怕。
因为恐惧。
因为自卑。
因为迷茫。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的感觉和情绪达到了顶点,我想开始写作的欲望如此地强烈。同时,我也知道我处在一个写作可以通过互联网变现的时代,它不是最好的时代,但对当下的我来说,也不是最坏的时代。
我不想平铺直叙地记录琐碎的生活,把写作当做一天的消遣或者任务或者作业,在即将要结束一天的忙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得写点儿东西,于是开始拼凑一段日记?我坚持过这样的流水账,毫无意义。我想我不是这样的作者。
我也不想走如今正流行的爆款文章套路,一味地迎合和模仿那些技巧和方法,用噱头去吸引眼球。我想我也不是这样的作者。
我想过上富有挑战的生活,挑战我的人生极限,如此浪漫地走完我的一生。
当我决定开始写作时,当然,首先是我自己,我的故事和我的人生都是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素材,这是我创作的源泉,我自己,我是我的艺术品。同时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回顾过去走过的路见过的人,那都是过去的一场梦,他们都在我的梦里鲜活地存在过,而我想把他们都找回来,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而我写作的第一步想找到的答案便是:为什么我走到了今天?
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时代,如果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作家,每天都要兴奋于这一点,否则你将写不出优秀的作品。然而太阳之下无新事,但是文学艺术的创作可以把烂俗的生活点亮,赋予现实生活非凡的意义,这是最让我兴奋和激动的基点。
弗洛伊德说:“艺术引发了通晓自我的幻觉。”这句话点亮了我的选择,让我兴奋于我即将要投入的角色,我是一个捉梦人,昼夜不停地编织一张大网,网罗所有人的梦境,然后把这些梦在我的笔下变成一篇又一篇现代浮世绘,我迫不及待想要昼夜不停地开始,直至春蚕到死丝方尽了。
而我,可以在我编织的天罗地网里,成为梦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写他们的过程中,我也必须成为他们,他们的喜怒哀乐柴米油盐以及生命中的卑鄙和伟大也将成为我的。啊~~~上帝视角!我甚至可以比演员还要自由,我想演谁就演谁,欲罢不能地通过无数的人物表达自己,无法停止,无法对这个伟大的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的时代保持缄默。
我曾经在年复一年的消磨中怀疑过自己能不能功成名就,比如说写作,37岁,已经是起步非常晚了,但是当我在纸上写下再过10年我的岁数,20年我的岁数,30年我的岁数,我突然发现,我完全可以,没有问题。很多少年成名的中国作家,如今没有多少新作品问世,我想能经得起考验的作品也凤毛麟角,如果顶着作家的名头却黔驴技穷江郎才尽,对他们来说也是很痛苦的事。
我想这就是商业化繁华与光怪陆离的时代,写作者所必须承受的考验。美国《作家文摘》杂志社有一篇文章《作家是天生的吗?》描述了这样的场景:“我们美国人总是对作家抱有些许愚昧的刻板印象。我们总觉得他们要么出名,要么富有。而一个作家完全不会年复一年地要求他买保险的朋友月入百万。如果非说有什么要求,他最多会提议朋友多读点儿书。但要是一个保险推销员有一个写作的朋友,他就会希望后者功成名就、日进斗金、享誉全国。这是因为保险推销员相信,如果有人义无反顾地投入专职写作这门风险十足的生意,那他一定是天生的作家。可是写作又不自带贵族血统。作家不是生来血统高贵的宠物狗,也不是什么上层名流。他们唯一能够继承的只有传统。他们必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践行这一传统。”
我曾经是保险推销员那样的思维方式,这是与这个时代妥协过的曾经的我的思维方式,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有人所面临过的挑战。
我应该自信于我的热爱,并把这种热爱做到我能做到的极致。
如何做到极致呢?
写作与无数行业一样,想要有所成就,必须专注地付出极大的努力,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共赴这一场旅程,开启这一段洗礼,收获最终的救赎。
时间,是个魔鬼,它捉弄着你,让你的懒惰无所遁形。是的,时间,如何利用时间是一种态度,时间彰显着你对写作的态度,终有一天也会让你看到你战胜了时间这个魔鬼还是被它无情地吞噬。所以,必须争分夺秒地与魔鬼共舞。
读书,是最接近大师们的捷径,对阅读应该有一种吸毒成瘾一样的热情,吸取那些过去的现在的著名的优秀的甚至同时代的佼佼者们的短篇小说、长篇小说、散文、诗歌中的精华,这是一个写作者必须具备的阅读的素质。
研究和钻研,必须对面对的所有的材料和细节做最深入的研究,细致入微,自始至终对细节一丝不苟,严谨度可能不亚于科学家,有这些材料积淀,写作才是驾轻就熟的,所谓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练习,练习,练习;
写作,写作,写作;
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