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略微想了一下,同意了。既然让人家等一个月之久,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还是那句话,他心里已经准备和女人合作了,等这一个月只是年龄带来的习惯罢了。又和女人闲聊了两句后,他表示出了一点疲惫。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揉着发红的眼睛说:“人老啦,说几句话就犯困,和你们年轻的比不了。你放心,尽快给你答复。就是不成也不会亏了你。都在街面上混,谁用不着谁啊!”
老头起身把女人送出了门外,临出门时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这是门上那把锁的钥匙,你也知道店在哪,自己去吧。你不用来找我,考虑好了我去店里找你。”他把钥匙交到了女人手里。“另外小心一点,风头刚过,也别太招摇了。当然,你自己拿主意,我就是提醒一下。”老头低声细语的说,好像在安抚着女人。女人笑了笑,说了声再会,揣好钥匙走了。
摸着兜里的钥匙,她很为自己的聪明而自豪。什么事只要你去干,就有成功的机会。虽然老头还没最终同意,但这把钥匙已经到了她手中。老头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既然已经把她请进了房子里,想在把她请出去可不那么容易了。房子放在那里小一年了,里边的尘土能呛死人。她去收拾干净了,能白收拾?做生意就得有做生意的样子,门头,装修,彩灯……这些东西都得置办齐了,白花钱?老头同意合伙万事皆休。不同意也好办,先得让她在这干一年。不让咱们就大闹一通吧!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到底是老头给她的钥匙!
她敢一个人在外边闯荡,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干这路买卖就不是善茬子!善良多少钱一斤?道理多少钱一斤?连她亲爸爸都看钱说话,她还能善良的了?女人的所有温柔,贤惠甚至于谨小慎微都是在男人那里被消磨殆尽的。她的她所有的温良贤淑都被爸爸,前夫以及那些用钱换她身体的男人吸走了。只剩下现在的一个她:狠辣,狡猾并且没有底线。
拿着钥匙,她时隔一年又回到了那个二层小楼。打开门的一霎那,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不想过去,不想过去,她紧着安慰自己。可是真能不想吗?离大门不远处是个收银柜台,收银台旁边摆着个粉红色的沙发。末了那几年,只要她坐在这儿,必定要坐头一个儿。客人挑谁另说,她要的就是这个份儿!现在呢?收银台躺倒在地上,已经裂开了。粉红沙发被谁用刀剌了几道口子,咧着大嘴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怎么才来啊?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绝不会被感情牵绊住。可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想起曾经的种种往事。眼圈里的那几滴泪老是在那转悠,不肯离去。十年,十年了。她最好的十年在这度过。傻傻的,她被一个大哥带到了这里。被前夫伤透了的心在这找到了归属。一起的姐妹们,有刚来就走的。有在一块干五六年的。在一起时,谁看谁都不顺眼。争风吃醋抢客人,互相都是仇人。现在分开了,在回想起来。嗨!哪个女人不是一肚子的委屈呢?谁又容易呢?但凡有个活路,哪个女人肯干这种生意呢?
踩着地上的灰,她大致看了看。还行,大致的格局还没变。大修大补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因陋就简还能凑合着用。楼上没去,现在就她一个人也用不到二楼。等以后人多了,二楼好好的装修一遍,留给不差钱的贵宾用。这也是后话了。
掐着指头算了算:找人收拾干净了,在花钱做个招牌,买个彩灯什么的就齐活了。这种生意就这样好,本小利大。只要有她这大活人在就能开张。
忙活了一个礼拜时间,她还真把这旧摊子给支了起来。从外面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美中不足就是只有她一个人。老头没给她回话,她不敢盲目就把人招来。况且,就算和之前的姐妹们说了,她们来不来还两说呢。什么事儿都别着忙,一步一步来,省的忙中出错。
她自己搬来把椅子,换上一套最性感的工服,在店门口展示开她的大腿来。别说,生意还真挺不错的。有认识她的,有不认识的。反正一天到晚忙忙活活的不识闲。但她守住了一点,只打打擦边球,不做别的。毕竟树大招风,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