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有点冷,最低温度零下8度。这在北方算不了什么,但在江淮之间,却是个冻S人的节奏。
好在,儿孙们很敏感,都会卡着点送温暖。
尚未进九,娇女买了个大皮帽,说是给爸爸走路戴的,挡风。
我笑笑,不以为然。
这么多年,除了在队伍上有风纪管着,帽子不戴不行,其他时候,不论是夏天的草帽还是冬天的棉帽,都休想在我头上打纳。
这个大皮帽,呵呵,准备进私人博物馆吧。
第二天忽然冷风凛冽,我一如既往,出门疾行半时许,奇怪!竟然身上没有一丝发热的赶脚。
一进家门,老伴瞄了一眼还放在沙发上没来得及进馆的大皮帽,迎面一个河东狮吼:“给你帽子咋不戴?!作死啊!!”
没办法,妇人之见没道理可说,大丈夫懒得答理,戴就戴吧。不就是一顶帽子吗,圧不死人的。
谁知这一戴进了温柔之乡,再也出不来,昔日硬派老生的光辉形象顷刻丢进爪哇国,出门自然而然地把大皮帽盖在头上,没戴就像少桩事儿。
哎,老态龙钟随它去吧,这大皮帽戴着就是暖和,舒服。人啊,怎依怎坏。
没过几天冷风更紧,看样子要下雪了。
思摸着再加件御寒衣。想着就头疼,现在是两件毛线加一件羽绒大衣,往年的全副武装不过如此,但今年的零下八似乎抵挡不住。倒还是有件棉背心,那是不穿大衣时候穿的,再添上实在过于雍肿,也裹着难受。
忽然思念起当年的南极棉衬衣,看着和棉毛衫差不多,却能抵得上一件小棉袄,又薄又暖和。可惜有些人嫌它不透气,昙花一现,市场上倏尔消失。这些傻逼,不知道不透气才能保暖吗!
如今30年过去,两套南极棉衬衣早烂成渣渣,真是岁寒思良衣啊。
思念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衣穿。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晚上老伴回来,手中一物飞镖一样扔向坐在沙发上一脸苦逼的我:
“实儿给你买的保暖衬衣!”
啥?这是保暖衬衣?怎么一点份量都没有?
我连忙撕开包装袋,抖开一看,薄如蝉翼,攥在手中只有一小把。
这玩意儿能保暖?那南极棉虽薄却还有内外两层加夹心,这薄薄的一层凭什么隔热?
再仔细看,衣服上看不到缝纫线,领口像是剪刀直接剪出来的,连卷边都没有,这这这不会绽线吗?
用手碾碾,连个纱线头都没有,难道是模圧出来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越看越像个一丈二尺的和尚。
琢磨不透就甭琢磨,穿上试试不就得了。
一夜北风吹,漫天雪飞舞。早起站在阳台上一看,对面的屋顶上盖上了厚厚的雪被。身上却并不感到寒冷,那件凉薄凉薄的保暖内衣居然能抵挡得住,真是衣不可貌相。
立马来了兴致,有此衣垫底,何不来他个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匆匆吃罢早饭,戴上大皮帽,足蹬棉皮鞋,噢,还有孙儿去年孝敬的皮手套,一直没戴,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这小子不知哪来的钱,或许是挪用了他奶奶给他买汉堡包炸鸡腿的零花钱,一个初中生怎么就不明白专款专用道理呢。
老伴从我的举止看出端倪,凶相毕露地喝止:“这天气还想在外面瞎跑?!”
妇人之仁,不予理睬。她的,军人的不是,训练的不懂。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极冷极热才是锻炼的好时光。
义无反顾地踏雪而游,真的是好一派巢湖风光!真的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真的是红妆素裏分外妖娆!
手机伺候,一一拍照,汇集成篇,题曰“巢湖雪景图”,与君分享(见下方蓝色链接)
好景致是短暂的,仅一日,雪停日出,白茫茫一片变得千疮百孔。这就是江淮雪与北国风光之差异。
但是天还是那么冷,太阳公公像病猫一样发不了威。
奈何我有皮帽手套保暖衣,它冷随它冷,我自有朝阳。
转眼到了冬至,天气预报上气温如滴水穿石般一滴滴上升,一周后终于突破冰点进入零上。
但这都是假象,天气预报只是理论上的数据,没见那屋顶上积雪依旧,环城河冰冻依然,这是实报,重于预报。
昨日在阳台上晨练,举头一望惊掉下巴,对面屋顶上厚厚的积雪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不合规律呀,一点量变的过程都没有。
今天下午出门时,我刻意未戴大皮帽和手套,沿河转了一圈,没有不适之感。
这个严冬,平稳着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