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六)

        那一晚之后,林华与汪筝像拥有了一个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那秘密使他们有了一种心领神会的快乐。以后汪筝知道了林华准备考研,也知道了尤游确实爱林华。林华也知道了那个常打电话给汪筝的男人,正是南风。以后汪平也回来了。

汪平回来的那天,汪筝不在。汪筝正坐在学校的红楼教室听林华讲课。汪筝看着讲台上高大的林华挥洒自如。汪筝坐在第一排,离林华很近,但眼前的林华却扔显得模糊起来。她突然觉得像回到了从前,她坐在第一排,像个小学生似的认真。讲台上的南风神采逼人。她想林华也戴着一副眼镜的话,那真的就是南风了。汪筝有些转不过神来,她盯着林华一眼不眨。回来时,林华问汪筝,课讲得好不好?汪筝有些茫然,她说,以前南风也是这样的。林华知道汪筝又想起了南风,他不再说话。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情绪产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总之,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突然地也很像南风一样,有个像汪筝这样的女孩时不时地惦念着。他觉得这种感觉一定比别人羡慕他时产生的那种感觉要美妙得多。

林华和汪筝回到青工楼的时候,汪平就睡了。汪筝打开门。打开台灯,坐了下来的时候,才发觉一路上,他们竟没怎么说话。这在他们之间是很少的。汪筝问林华,怎么不说话呢?林华不答,他看着汪筝又软又细的头发,然后才说,我帮你梳头吧。汪筝笑了,别逗了,说正经的吧。林华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正经的,我会梳,小时,我常给我姐梳的。你不信?林华已经拿起了梳子站到了汪筝的身后,汪筝就拿起挂在墙上的镜子向后照着。从镜中看林华给她梳头。林华左手将汪筝的头发轻轻握着,右手拿着梳子从头顶慢慢地梳到发梢。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林华的动作很温柔,汪筝有些被这情景感动了。她静静的从镜中盯着林华,不觉呆了。林华却突然停住了,望向镜子里,看着汪筝出神的目光。这样有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汪筝莫名其妙地抓紧了镜子。后来,汪筝听见林华说,你真小气。声音幽幽的,不太真实。汪筝很惊讶我小气?汪筝抓镜子的左手有些累了,她换了右手。林华又说,小巧而秀气。汪筝羞涩地笑了,笑意像脸庞一样带着绯红。然后又有一会儿,没有说话,汪筝不知道怎么今天他们的话会这么少。汪筝看见林华的眼里充满着什么,汪筝有些不敢看了,汪筝抓镜子的手有些发抖,汪筝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汪筝觉得自己在害怕,害怕林华的那双眼睛。汪筝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她急于从这紧张的心情中走出来。于是,汪筝想放下镜子,林华却把按住了她的手。汪筝的心一下惊跳。林华的手心发热,粘粘的,出了汗。林华手心的热迅速地传染到了汪筝的手。继而,汪筝的整个身体也忽的变得像火一般灼热。汪筝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

镜子里,林华的下巴轻轻地抵着汪筝的头。汪筝睁大了眼睛,像是看着一些与自己全无关系的事情。又像是紧张地等着将要发生的事情,林华的嘴唇靠近她的头发。轻轻的吻着。江筝觉得自己有些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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