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游走在深圳的街头,看着这车来车往的深南大道,灯红酒绿的东门老街,人头涌动的南山科技园,我应接不暇!深圳湾已不再是一个渔村内湾,已然成了改革开放40周年的献礼,当年的关外也成了一般人企及不来的深圳前海和后海!高科技和新型行业的发展也给深圳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和各种人才的竞争,在人们口中熟悉的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的排行榜也在前些年变成了北上深!不可否认,这改革开放带来的土地红利,人口红利,政策红利在深圳体现的淋漓尽致,占尽优势的深圳成了人们口中在未来直接对标东京纽约新加坡的标杆!
以这么一种方式回归深圳,是我始料不及的!
2004年我怀揣着一摞简历和信心来到深圳市民中心参加一年一度的应届生招聘会,一张捏的起皱的自我介绍信也在这深圳的冬天里沾满了汗渍!04年的深圳市民中心还没通地铁,公交车在那时候也是流氓般的存在,卖猪仔乱收费扒手聚集也成了深圳公交名声在外,宝路华的高级感也算是提升了深圳的土鳖形象,却依然无法改变我与深圳的再一次失之交臂。来到市民中心的人才招聘会现场已是中午时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熙熙攘攘,把整个招聘会现场挤的水泄不通,招聘人员从一开始的耐心回答,到中途的劝说谨慎投递,再到最后的直接收摊走人,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当排队到我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让人一脸愕然!这场面也刷新了还停留在多年前的深圳这一认知,一份简历未投递出去,也成了我再次回到深圳后的最深打击。在接下来的个把月里,周旋于深圳各种人才市场,不是遇到收费的黑中介,就是骗取廉价劳工的皮包公司,华为中兴富士康成了我遥不可及的存在。当年在深圳读完了小学和中学的我,也因户口问题只能回到原籍读高中,一起长大的表哥表妹也因为有深户的原因顺利考上了编制工作岗位,在若干年后的今天依然美其名曰靠自己的能力获得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这多少让人觉得很是讽刺。谁又曾知道那个年代深户和外地人口严重倒挂并以深户优先的升学和就业政策下,深户就像前面提及的深圳公交车一样成了一群敛财发家致富的工具。那时候的深户成了多少人的骄傲,却也让更多人抬不起头,甚至逃离,如我和我那一起走路上学的潮州同学们!这一切在这一刻回想起,依然让人觉得心有戚戚焉!
多年前一在深圳的同学波仔发信息给我说,什么时候回来深圳了大家聚聚吧,一起去看看当年很照顾我们的陈老师,以及当年我手臂脱臼帮我正骨的郑伯。我除了跟波仔说现在很少来深圳了,在广州成了家就很少过来深圳,不知道是我把深圳给遗忘了还是深圳把我给抛弃了已说不清楚,我也打趣的跟波仔说找个时间去海南岛找陈冠兄抓文昌鸡吧!当年沙河小学三剑客之一的陈冠爸妈在深圳养鸡后来回去了海南岛养鸡;当年三剑客之二的波仔依然活跃于白石洲海边一带,开着奥迪吹着海风。当年三剑客之三的我从未向深圳的同学提起我不定期回来深圳,也曾去白石洲感受当年拉着红绳摆着矮凳子在证券营业厅替人彻夜排队(购买股票)的情形,也曾在北环路下寻找我爸开了多年现已在北环路泥堆里的士多店影子,这一切都在深圳发展的大浪潮里不复存在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勇气去看望当年很是照顾我的陈老师,当年可以顺利入读沙河小学也完全因为陈老师,谁让我哥是她当年很引以为傲的得意门生呢!希望陈老师健康顺遂!
往事不可追,再忆已是百事缠身。
我鲜有跟深圳的同事说起我当年在白石洲世界之窗一带留下了很多的脚印,沙河靠近大冲的溜冰场也曾有过我的身影,曾经也是遍地上锁的私人厕所的大冲如今也在华润的打造下成了深圳最富有的地区之一。我鲜有跟身边的朋友提及我曾经就读于梅林中学,并在多个学期担任宣传委员和班长并在班级板报评比中屡获第一,文字和策划能力估计也是那时候开始练就的吧!只是我突然的转学,没有一声招呼,也没有留下通讯地址而匆匆转学到县城的高中,也给曾经很是看好我的云老师很大失望,不晓得这一刻还会不会向其他学生提起曾经优秀的我和当年的不辞而别。
往事不可追,再忆已是不惑之年。
当我再一次回到深圳,依然是以过客的身份回归,谁会想到我这一回归就是6年时间,这6年时间里奔走于车站酒店办公室以及广州之间,不是在火车站就是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深圳之小以及深圳之包容,成了最拥挤和繁忙的城市之一,怀揣梦想涌向深圳的有白领也有农民工,有老板也有小姐,名利场永远不缺来者!不管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还是迷途知返的老鸟,永远有说不完的深圳故事,甚至事故。我无意评击深圳的不好,也无意贬低包括自己在内的给深圳添砖加瓦一族。我只想说深圳只有工作没有生活,房子是大多数自认为是深圳人的痛,你鲜有听过临京临广,“临深”却很是普遍,大多数在深圳的奋斗一族选择在深圳周边城市居住并美其名“临深”的一群人还不亦乐乎。只能说深圳房地产畸形的供需关系和房价成了地方可持续发展的代名词,对深圳打拼一族而言房子却是毒瘤般的存在。
有人说深圳有加不完的班和挤不进的地铁停;有停不下来的外卖小哥和吃不完的猪脚饭;也有人说在深圳35+已被职场抛弃,四十岁在深圳就是一种罪过,这多少让来深圳奋斗的人有点心寒;也有人说深圳是贪婪的,每一个来深圳的人都想大捞一把上岸;还有人说每一个来深圳奋斗的人都不排斥被压榨,只要给足够的钱,这赤裸裸的阐述了,在深圳只想搞钱!
来了就是深圳人的这一口号让很多年轻人前赴后继,走了的算啥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