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龙兄,可否有意为段王世子效力,靖王府世子浦志,实乃一个花花公子,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岂不是委屈了催命判官在江湖上的名头。不才昨日偶然夜观天象,发现双龙拱日,你我共事一主,正是上应天命也,不知雨龙兄以为如何,哈哈!如有冒犯,还请雨龙兄海涵!”鬼手神枪于化龙看见时机已到,按浦显的授意,开始出言试探赵雨龙。
“哈哈!化龙,雨龙,双龙在侧,久闻段王府世子大名,我早有投靠之意,只是之前惹上天大的官司,得赖靖老王爷相助,为感其恩,故而委身王府,又与世子浦志有言在先,不可食言。不过,如果世子能屈尊就驾,亲自去靖王府走一趟,以重金讨要,那个贪财好色之徒定会舍我求财的。某虽不才,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只是先来后到之别,还望段王世子海涵!”赵雨龙的话说得非常明白了,他与靖王府,无非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不过大家都是有言在先的,即便他有意投靠段王府,中间碍于情面,不能弃之而去。
“这有何难,雨龙兄先行回去收拾东西,三日之内,我定备足金银财宝,前往靖王府。三军易得,一将难求,目下段王府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每日源源不断流入京城,只是途中难免遇见绿林豪士,常常便被劫了去,确实需要雨龙兄这样的人来支撑……”说到这里,靠近赵雨龙,小声说:“不满雨龙兄,金银乃身外之物,能结交各路英雄,段王府倒是不可惜,唯独军火是大热,当今已经同意我私募府兵,没有家伙,总是徒劳无益的,总不能真的让兵勇拿着烧火棍上阵吧!故而求贤若渴,还望雨龙兄……”
京城各个王府,情况千差万别,很多像靖王府这样的没落户,都在苦苦支撑,唯独段王府与众不同,趁着烽烟四起,讨得当今圣旨,名为大清,实为肥了自己。那靖王府得了许多金银财宝,自然不会惋惜一个江湖人士,赵雨龙便名正言顺地来到了段王府,槿花的计划也顺利地进行着。
西北小镇卡布其,依旧在风沙中挺立。钱广自从碗花被带走,又回到了原来得过且过的状态,时常一个人望着风沙弥漫的街道,一动不动地发着呆,幸亏还有小鹞子,否则,他当真不会在留恋这个无奈的世界了。
这一天,钱广伺候了两桌客人,酒菜上桌,茶水管够,便一个人趴在柜台上,望着外面出神。
“钱老板,快给我这远道而来的人解解渴,来一壶上好的烧酒,再来一只肥鸡,再给我下一锅羊肉面片,一发算钱给你!”
来人是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虽然因为赶路被弄得有些狼狈,但依旧无法掩盖那双明亮而坚毅的眼睛。进了酒店,一屁股就坐在了距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大声喊着,两只手放在桌子上的包袱上,比划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钱广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顺手拎了一壶酒,走出柜台,快步来到年轻人身边,微微欠身,两眼一眯,所有的皱纹都在往外冒着笑意。给年轻人斟满酒,大声问道:“不知道客官从何而来去往何处,今日是痛饮一番还是暂且住下?二楼有上好的房间,看小哥一路辛苦,不如先上二楼,洗洗涮涮,我这边的酒菜备齐,正好开怀畅饮,如何?”
“钱老板果然门清会意,难怪我家先生总是夸钱广酒店钱老板,这就算宾至如归吧?哈哈,钱老板带路,我且上楼休息片刻。”年轻人说着便起身,跟着钱广上了二楼,登上最后一节台阶,转身向右走的时候,不经意地朝着楼下那两桌客人扫了一眼。
钱广轻轻关好房门,转过身,一把拉住年轻人,又急切又激动地问:“可是碗花,不,不,可是雨龙兄有了消息?”
“在下正是催命判官赵雨龙的五弟,人称小飞太保张开,这次奉命前来送口信,老兄惦记之人安然无恙,已经被大哥巧妙安排进了段王府,还有,大哥让你提前做好接应准备,重点放在黄河对岸的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边缘,大约一年半载,定能让你们一家团圆。”
“啊!不是应该从东南回来吗?怎么会绕道西北呢?”钱广有些搞不清楚,自言自语地问着。
“嘘,钱老板千万要小心,切不可走漏风声,能否与你心上之人见面,全靠大哥运筹帷幄,你要处处小心谨慎。大哥说你原本就是聪明伶俐之人,一定会想明白的。”
“这个自然,我自会见机行事,京城距此三千多里路,张开兄弟辛苦了,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炒几个菜,咱二人喝两杯。不满兄弟说,自打他们离开这里,我已经许久没有饮酒了。”
“那就辛苦钱大哥了,我在你这里休息两天,还要进山寻人,不知道钱大哥知道枯木沟怎么走吗?”
“这个容易,你来!”钱广领着张开来到后窗,推开窗,一眼便望见了巍峨壮观的桌子山,他指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说:“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了山根,你面前会出现三条山沟,拐向右边的那条就是进枯木沟的路。枯木沟?你是去找……”钱广突然恍然大悟了。看来这次张开不仅仅只是给他钱广送口信,还兼顾着另外的重任。
张开仔细辨认了,默默把路记在心里,等钱老板出了房门,顾不上洗脸,一头扎在床上,乎乎地睡着了。
三天以后,张开从山里回来,带着四张上好的狐狸皮。这次他名义上是为了给段王府采购过冬的皮子,实际上是来为赵雨龙送信的,未雨绸缪,赵雨龙和槿花早就在为将来做好了准备。他和钱广心照不宣,在店里又住了一天一晚,便与钱广告辞,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