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魏晋风度
一、人的主题
这个时代是一个突破数百年的统治意识,重新寻找和建立理论思维的解放历程。
魏晋时期商品经济萎缩,庄园经济日益推广,个体小农以及工商奴隶变成了依附性极强的农奴,等级森严的门阀士族占据了历史的舞台,新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出现了。
当东汉末年埋没了一百多年的王充的《论衡》被重视和流行后,一股新颖先进的思潮,被“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压抑了数百年的法、道家等等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没有了统治阶级的统治和束缚,各家各派议论争辩的风气相当盛行,文化思想自由又开放。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与表面浮夸,歌颂功德的两汉时期文艺相区别,一种理性的哲学产生了,一种感性的文艺出现了。
它实质上标志着一种人的觉醒,即在怀疑和否定旧有传统标准和信仰价值的条件下,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是这个时代的符号,对死亡的重视,对有限生命的感叹。从社会底层到皇家贵族,同一种感叹、同一种思绪。他们对生活和命运的强烈欲求和留恋,正是从鬼神迷信和道德节操的怀疑和否定中产生的。“正是对外在权威的怀疑和否定,才有内在人格的觉醒和追求。当他们开始质疑这个世界,就是他们探索生命意义的启程。不必去纠结那些伦理道德,鬼神迷信,只有人必然要死才是最真实的。生命诚可贵,你说古时候人们迂腐迷信,活的不明白,他们却早已参透了生命的意义。
是人和人格本身而不是外在事物,日益成为这一历史时期哲学和文艺的中心。
怎样才能在这短促而又诸多苦难的人生中活的丰富和满足?不是那种放浪形骸、饮酒作乐,而是好的才情和品格。讲究脱俗的风气成了一道美的理想,“以形写神”和“气韵生动”作为美学理论和艺术原则在这一时期被提出。不论是文学和绘画,力求通过有限的外在语言传达出无限的内在神情。就像作画时,重要的不在于他的肢体和动作,而在于他的眼神和气度,就像我们常说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二、文的自觉
所谓文的自觉,不单单指的是文学,而是一个美学概念。是说这个时期的文学、绘画、书法都是讲究、细致、并且注重自身的创作规律。表现就是手法、种类众多,但是多又且精,非常讲究,有规矩。这一现象实在要居功于曹丕,就如李隆基爱音乐,就有了那一时期音乐繁荣的发展,统治者的意愿是会带来全民效仿的盛况。
三、阮籍与陶潜
陶潜和阮籍在魏晋时代分别创造了两种迥然不同的艺术境界,一超然事外,平淡冲和;一忧愤无端,慷慨任气。这才真正是魏晋风度的最高优秀代表。
外表看起来洒脱不凡、不被动荡的社会所影响,内心却隐藏着巨大的恐惧与痛苦。这是这一时期大部分门阀士族的生活现状。阮籍就是典型,痛苦不能得到解脱,逆来顺受生不如死,活的凄惨,于是饮酒作乐。陶潜的超脱尘事与阮籍的沉湎酒中一样,都是外在的表现。他们回避政治斗争,虽然陶潜并没有像阮籍那样身不由己,年少的政治抱负也使他于朝政还是留心,但是后来他十分自觉的退了出来,在田园劳动中找到了归宿和寄托。正是这样的截然不同,才以深刻的形形态表现出了魏晋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