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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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屋的途中,我一个人想了很多,百无聊赖,作此篇。

初夏,真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季节,杂草丛生,丛林密布。我在一片密林里寻找着出路,绕过杂草,终于依稀可见一条小路,我绕着那条小路走了不久,却觉得离我的目的地好像越来越远了,那是一条我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路。我四处观望了一会儿,迅速折了回来,我努力的回想记忆中那条路是怎样的,最终在一处石沟旁我找到了那条路。我在心里暗自窃喜,我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找到了那条路,可后来这样的事情,却不断的出现,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条弯路,但庆幸的是最终回到了正轨。

我突然感到人生不就如这路一般吗?我们走着大多数人走过的路,跟着他们的脚印一步一步前行,中途才发现那并不是我们要走的路,幸运的是有些人及时折了回来并找到了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而有些人却只能成为别人的模仿者、跟随者。坚持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我刚刚虽然第一次找到了自己要走的那条小路,但后来还是不自觉的踏上了歧路。很多事情,不是有一个好的开始,就一定会功德圆满。如何走好自己的人生路?是我们毕生追问的一个课题。

我继续向前走着,路过一户人家,他院子里的狗朝我狂吠了几声。我死死拽住那根临行前奶奶给我的木枝,并没有朝那条狗挥舞我手中的木枝,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或许它见我外表比较柔弱没什么攻击性,叫了几声,也就停住了。(此处有一点自夸的成分,相比新时代青年,我的身材的确还算比较娇小的,其实我是有一身蛮力的,其实我一般都不会表露出来。上次拔河比赛我是提前了报名的,咳,我们班长觉得我在教室说话都不敢大声,做事也是慢条斯理,觉得我肯定没力气,就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把我给淘汰了。)不过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我没有经过什么大的苦难,即便身边有过一些不可避免的烦恼,也被我这慢热的性格给化解了。

我想着想着,突然一只大黑狗就冲到我屁股后面来了,当时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挥舞着手里的木枝,做出一副要打它的样子,可它好像丝毫都不畏惧我的样子,一直追着我走。(当然我是不敢跑的,我哪跑的过它呀)追了我五六米之后,它就回去了。这情景让我想起了《空天猎》中李晨在驱赶美国的入侵飞机的剧情,或许这只黑狗是把我当做它家园的入侵者吧,可能它对我也没什么恶意,是想把我驱逐出境罢了。

我继续走,在路上碰到一位高龄的老奶奶。她移动的速度非常非常慢,柱着棍子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大约30秒后,我到了另一个转角处,回望了她一眼,她所行走的路程,距离我第一眼看到她的站立的位置不超过半米。那时候,我突然想到人们常说的:人越老越小。那是真的,人们由壮年变为老年,不仅身体机能在下降,身躯在缩小,连思想逐渐跟上时代潮流。不同的是,幼儿的皮肤总是是白白嫩嫩的,讨人喜爱的,人们会觉得带孩子其实也是一种享受。而老人的皮肤总是干巴巴的,充满了褶皱,很多照顾老人的子女,会在唇齿间流露出不少的抱怨。有时候觉得人这一生真的蛮奇妙的,在父母的养育和照顾下,做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和王子。却在几年之后又重复着父母那一辈的事,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几十年之后,自己的儿女亦如当年的自己,长大了离开了家。此刻我们抱怨的赡养老人的负担和辛苦,我们嫌弃他们生活不能自理,鄙视他们思想日益呆滞。又怎会想到,他们的今天或许就是我们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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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我眼前的道路就越宽广,路过的房屋和院落也越来越密集。我听到零零碎碎砌砖的声音(因为我的老家位于四川一个比较落后的地方,政府正在为那些贫困者改建房屋)我还听到腾格尔在声嘶力竭的赞扬“我的家,我的天堂”的声音在附近的一户人家的音响中。五分钟之后我发现了正传出“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歌声的那户人家,很多的爷爷奶奶手里夹着麦编朝那户人家走了去。道路两旁零星的点缀着些白花,树林边的两棵树,裸露出长长的树根。

离家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眼前出现了一条明亮而宽广的大马路,车辆在道路上川流。距离我的终点站至少还有一半的路程,如果在两年前的话,我一定会对走这么远的路而不坐车感到羞愧,但近几年随着全民运动的兴起,我觉得走路也蛮好玩儿的。特别是像我这样懒的人,在学校本来就运动不多,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步行,如果还要坐车的话,那我和废物也没什么两样了。

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我看到几只火鸭,其中一只鸭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在开屏,他的姿势异常的奇怪,与其他的鸭子都不同,尾巴像一个小圆扇。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突然走过来一个胖胖的人盯着我,跟我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起步之后,一个瘦瘦的人又盯着我跟我说什么“又要去开会,说好话,又要去开会,说好话”搞得我是一脸的蒙逼,不过我并没有前去搭讪,而是径直走开了。

马路边有一只黄牛正在吃草, 看到它,我就想起了余华《活着》里的福贵和他的老牛,加上前几天刚好看到了一位女作者写到了她亲眼看到老牛被宰杀的情景,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她有这样的一句话“我见过杀猪时猪拼命地嘶叫,而这头牛只是默默地流着热泪,安静的接受着它的宿命”,下面有不少人评论,他们再不会吃牛肉了。不得不说我是一个比较爱吃牛肉的人,看到这里我觉得羞愧,真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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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家附近的一所小学,我听到的不是孩子们正襟危坐朗朗的读书声,而是教棍在讲台上敲几遍却无济于事的喧闹声。

20分钟后,我终于回到了那座空荡荡的屋子。我听到了屋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呼唤声,我也听到了屋内,一个人儿肚子咕咕的求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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