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岩磊
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是我国近代史上成立最早、规模最大、设施最完善、学制最正规、门类最齐全的军事学府，它自1912年创建至1923年停办，共培养了9期6500余名学员，其中不乏像蒋介石、白崇禧、叶挺、张治中、傅作义、李济深、唐生智等历史风云人物，因此被誉为“将军的摇篮”。
由于直、奉、皖等军阀相互挞伐以及经费入不敷出，军校最终走向了末路。后其屡屡被侵占为兵营，到1948年时，这里已夷为平地。现在，军校旧址被辟为了市民广场，百姓可以在此载歌载舞，亦可遛弯闲坐。它的中间建有纪念碑，西北角恢复了阅兵台，2003年在广场西南角落成“保定军校纪念馆”。里面仿建了军校原来的大门、东西耳房、东西配房、东西厢房、尚武堂及部分校舍，游人可以从中领略到军校昔日的风采。
我是在2020年的深秋游览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旧址，先是参观纪念馆，直观地了解到学校的沧桑变迁历程，然后沿着甬道绕广场走了一圈。当时寒风乍起，落叶缤纷，脚下的枯叶沙沙作响，似是诉说着当年这里练兵习武的热闹景象，一批又一批英姿飒爽的学员奔赴枪林弹雨的战场，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成长为威震一方的将军。
行至广场东侧，我远远地望见一座尖顶拱窗的黄色小屋，原来是个名为“直隶尚书房”的书屋。里面摆满各式书籍，看惯了电子读物的我对幽幽的墨香倍感亲切，便一排排仔细地逛过去。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席地坐于木地板上，认真地翻看着图画书，那全神贯注的模样格外令人怜爱。看了书屋的介绍我才知晓，它不仅售书，而且经常举办线下书友交流会，在保定颇具影响力。
走出“尚书房”，我被一阵铿锵的鼓声吸引住了。一位红衣女正端坐在银杏树下打非洲鼓，她的双手有节奏的上下翻飞，化作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鼓乐之音，其就像一首高亢的《雪域高原》，尽情地挥洒着每个满含激情的音符。灿灿的叶片纷纷扬扬地飘落，恰似下起了黄金雨，打着旋地在女子周围翩跹起舞，红衣、黄叶、蓝天、白壁组成一幅绚丽的图画。而不远处肃穆的纪念碑上，一位军人正跃马扬鞭，仿佛是驰骋在战火纷飞的疆场。
面对此情此景，我恍若真正参悟到了保定人的精神世界，既有金戈铁马的尚武传统，也有修身齐家的崇文习俗，还有激情燃烧的浪漫风尚，它们正如浓艳的红、绿、蓝三原色，汇聚到一起反而化作质朴的白色。表面海不扬波，内底却是波澜壮阔，这应该是对军校的素描，也是古城人民精神风貌的写真。保定军校屹立为了军史丰碑，亦幻化为一方水土的心灵坐标。
2022.7.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