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莫悍不会就这么的死,他的仇我来报!”
这是众人离开青楼时,红拂含恨悲恸说的。白昊没放心上,只当是痴情人乱语,不曾料到痴情人最是有心,日后多了个可怕敌手......
在临行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二十一年的地方前,白昊来到白家宅院。
曾经长工三十、门丁兴旺,豆腐遍布柳阴各大小集市,如今半个月不到已物是人非,宽敞大门给官府贴上封条,萧索落寞填满声誉满城的宅院......
白昊膝盖一顿,‘咚‘的声跪在门前,孤寂悲凉地身影缓慢移动,望着门额上两个规矩的‘白家’二字,他清泪两行,噗噗直掉......人影幢幢闪过,仍历历在目......奈何阴阳阻隔、已是两世人......
人来熙攘,不知过了多久,白昊两手往前一敬,似恨下了心,磕动三个响头,缓慢向后退三步,头也不回的往城门方向去了。
从此吟诗赏鲤的束发白衣少年死去了,换来一个坚毅血性青年人。
‘驾驾驾’白昊出了城门,径向北行......
大武朝统治六大疆域,分别为牧云、幽都、寂光等三大疆域,每一疆域设有域主,主治一域;柳阴属寂光疆域,地处西省内部,而铁衫城处于寂光疆域与渡厄疆域交界处。柳阴与铁衫两地相隔十万余里,骑马日夜不休的,至少也要十日。
白昊此次去往铁衫城,必经西浦、吴窟、苍汰三地,路上艰险重重,匪帮、黑道等恶势力众多。出得城门不久,就待白昊笞马下山岗时,‘笃笃笃’地啼声传至他耳中,身后扬起莽莽黄尘,一骑忽在他眼中放大,来势凶猛,但听叱喝声甚是稚嫩,所以他不急不徐地驱骑。
“白大哥,白昊哥哥等等......”来人面尚未露,声音以先致。
近了,只见来人鹑衣百结、清秀而白净的脸庞,白昊对她徒生好感,“小乞丐,叫我?”
“嗯嗯,白大哥,我是来感谢你的,”小乞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感谢我?好像我们没见过面。”白昊惊讶道。
当下,小乞丐缓缓道出那日随莫悍去醉仙客栈经过,白昊‘哦’一声,似是想起来了,“原来给安泰掴耳光的就是你啊!”说完,白昊哈哈一笑,继续道:“没事,小乞丐。”
小乞丐羞红着脸。然而她还是隐瞒了,那日青楼一战,所有的细节都落入她眼里,其中就目睹了莫悍将一铁球塞入白昊衣服,可怕的是,她还知道铁球里装的是什么!
“哦!对了,白大哥这是要去哪儿,”顿了一下,小乞丐继续道:“我叫笛箐儿,白大哥叫我箐儿就好。”
“名字不错。我要去哪儿?铁衫城。”白昊说完,若有所思道;“小乞丐,怎么这名字像女孩啊,难道......”转头看向笛箐儿,只见她又羞红着脸,白昊没在迫她。
“小乞丐,你说有人使唤你给我传字条,你可曾还记得那人?”白昊关心问。自打上次逃命到柳阴河畔遇到钓翁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人,而且那晚夜色太深,没瞧清钓翁长啥样的。
想到这,白昊更好奇了。这个给他功法和白刃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肯定不简单,只从他给这两宗宝物就知道。还有他说的三个条件,是什么?白昊再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只因为很多问题都出在小细节上。混江湖的,稍一不注意,重的身首异处,轻点的倾家荡产都有可能。总之,小心使得万年船!
“不记得,他打扮非常神秘,身上穿披风,头戴斗笠,斗笠四周还围了一层黑纱,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强,很神秘,”小乞丐稍停一会,又道:“他声音厚重,像一股沙子一般,但年纪应该不大。”
白昊不由得对她赞叹起来,年纪如此之轻,观察力竟这般老辣,忽地,见到她背后背着三个补丁布袋, 好奇道:“小乞丐,每天能讨到多少钱币、粮食呢!?”
小乞丐还以为他要与自己抢饭碗呢,但见他眼神深邃,就知道自己错了,内心思忖着对策,只能将身份道出,不然他恐怕会怀疑,当下道:“才不是呢!这是地位象征,”眼睛骨碌一转,开玩笑道:“怎么了?白大哥想抢箐儿饭碗吗?”
“嗯?地位象征?地位高,补丁布袋越多?”
“嗯嗯,我们丐帮就是以补丁布袋多少论地位的。”小乞丐在这问题上不愿多谈。
当然,一方面她也看出白昊对江湖势力这一块的了解是空白,反过来想,这也是个能获取他信任机会,所以不再藏着掖着,“白大哥,你都知道江湖有哪些势力吗?”也不管白昊回答,自顾道:“如今势力划分为五峰三门一教,五峰包括步转影、王汉良、史通、阿祖、幽羽为代表的势力,三门分别指烬珠、刹罗、念萨,这三门实力仅次于五峰......
白昊正听得出神,忽然笛箐儿不再说下去,懊恼间,白昊顺着她视线,只见不远处一位宽袍博带老者立在哪,身边跟着是一位背筐篓童子。老者白发白须、面容清俊,天玄笔为杖,风吹衣袂,一派仙风道骨,如诗如画;稚童眼睛澄澈,黑白分明,脸蛋略显肥胖,红扑扑的。
“老丈,可是在等人?”白昊问道。
“不错,等人。”老者答。
“只不知等的是何人?需要帮忙?”白昊热心道。这老者给他一种想接近的感觉。
“等眼前人。”老者问一句答一句。
老者这么说,白昊一跃下马,给老者行了一礼,接着问:“不知老丈有何事等候。”
“十万人性命的消息,要你用十万匹天蚕丝缎来换,你可愿意。”老者仪表威严道。
白昊听到关乎性命,半分疑虑都没有,“老丈我愿意。”
“十万匹天蚕丝缎你能拿得出?”说话的是稚童。
“少讹人!白大哥,别听他胡说,十万人性命用十万匹天蚕丝缎换,你当人是白痴啊!一份钱一条人命啊!”笛箐儿嘲笑道。
“你亦可信亦可不信。这消息对你来说还不是好事。现在可还敢换。”老者只对白昊道。
“呵呵,乞丐都还骑马呢!有什么不可能的。”稚童笑着回击,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笛箐儿丝毫不买账,“大白天的出来讹人,不怕被乱棍打死,再不走我报官了。”
稚童还待攻击,碍于老者威严,只得作罢,朝笛箐儿扮了个鬼脸。
“老丈,我还是相信你说的话。”白昊神情诚挚,但想到哪十万匹天蚕丝缎,脸色困窘。
老者表情平静,像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道:“十万匹天蚕丝缎不限期偿还。但这关乎十万人性命消息只能给你半个月时间。”
“我要你在半个月之内,将这封信交由铁衫城城主石鸿。如若半个月内未送达,十万人性命将葬送你手。你可明白责任之重大。”老者字字铿锵。
“定当全力以赴,致死不辞!”白昊接过老者递来的信封。
“小辈有一疑问,想请教老丈。”
老丈似乎知道他所要问何事,将天玄笔顿一顿地,道:“老夫乃文渊阁阁主龙道临。行了,消息紧急赶紧上路吧!”
白昊震惊不已,文渊阁阁主,世人只知其迹,未曾有人见过他人,更别提他的名了。今生有幸相遇,不枉此生此身。
‘咚’白昊跪下行了一礼,‘咚’笛箐儿跟着跪下行礼。
“龙老,笛箐儿想替天下人解一疑惑......”
笛箐儿话未说完,龙道临道:“记住了,再臻至化境的功夫,品行败坏,亦不足矣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