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2
第二章——归途
或许是这场梦过去太久，醒来时，我站在路灯下，书包挂在肩头。
无数的行人与我擦肩而过，与我背道而驰。
我愣在原地，昏暗的灯光映照下那高扬的夜色，抬头望去，星星都躲了起来。
看来，连他们也都不待见我。
我挪着步子，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在前进，我在走动。
路上很安静，安静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人，是个独立的人。
我跟着他人的脚步走着，我也不知我要去往何处，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走。
当我想要停下来歇一歇，后面的人却又将我往前推，前面的人将我往后挤。
我被那些人挤出了队伍，我站在一边，望了又望，我挤不进去，可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我往别处走，可家在何方，我并无知晓，我朝暗处走，一步步挪着，一步步前进。
我走的有点累，于是我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后面又有人在推我，这次我成为了前面的人，而后面的人推推搡搡，实在是有些拥挤了。
直到最后，我拼命地跑，拼命地向前跑，可是我还是撞到了别人，我被夹在中央，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不得停下来喘息，我的身边总有人在走动，我得站起来，我得继续走，我得继续跑。
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跟不上这条队伍，我总是挤挤出出的，总是在自我折磨。
于是我往后退，我退开人流义无反顾地朝最初的起点奔跑，或许总有人对我冷眼相待，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在那一声声的唾骂当中，在那嘈杂无边的喧闹底渊，我最终选择了拥抱自己的心。
周围的声音都淡下去了，我轻轻地对他说∶
“别怕，我在。”
在那空荡无际的黑暗当中，他放声呐喊，他的身体在发抖，而我，也只是静静地拉拢起他最后的尊严。
我紧紧握住他的心脏，指尖一点点陷进肉里，可我依然不想放手，我的心在颤抖，可我知道，那不是「我」。
当「我们」融为一体，这儿就会是「我们」的天地。
我们不必再执着于往前走，不必再害怕地往后退，我们只需要待在这儿，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自己的梦中人。
竟然我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那我便给我自己寻个去处，哪怕那儿真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他们陪着我一起，我陪着他们一起，一步步走着，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我们无路可走，直到我们无路可寻，于是我停在原地，我和他们就此驻扎，我们一同存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无法自拔。
没有人打扰得了我们，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出自己想要做出的一切。
我躺在草地上吹风，身侧格外舒适，直到我闭上眼，再睁开眼，梦才真正醒来。
但那些人，却仍在我身侧。
他们在哪儿？
自然，在我身边。
只是别人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