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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很欣然地应约而来——当田红给她打手机的时候,她还特意地问了问米灵,话没说完,就在话筒中听到了米灵那精灵一般的嘻嘻的笑声,“过来吧,过来吧!”
尚尚酒吧是清溪市最为出名的酒吧,她似曾听闻,但从未涉足过,她私下猜测、想象过里面的灯红酒绿、浓抹艳妆,肯定还有一些烁闪明灭的灯光和隐匿在角落里的嬉笑和打情骂俏,心中也滋生过一瞬间的涌动——有时路过这里的时候,想悄悄地进去,仿佛有一种神秘、悄然的怪兽,既诱惑又恐惧地吸引着她,但又在刹那间打消了,她知道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但想想和实际是有不少偏差的,当她随着田红和米灵穿过玻璃门进入大厅的时候,她眼前还是感到悠然一亮,清明的灯光下,已熙熙攘攘地立着、坐着的有了不少男男女女,大多是一些时尚的靓妹亮仔,长发披散,衣着时尚,性感红唇和高挑的丝袜高跟,他们嬉笑着交谈,畅怀地坐在四人一座的丁字桌边,喝着易拉罐啤酒或橙汁一类的饮料,或在一隐隅靠墙的角落里有一两位装扮时尚的少妇、中年男子在静静地喝着饮料,仿佛隐蔽在森林深处在窥探、寻找着可以捕获的猎物。
熙熙攘攘的卡座前面是歌台,也是舞台,不大也不小,竖立着一根明亮的柱子,现在很孤独的样子,空空荡荡地在舞台上矗立着。
她们也在一张卡桌边坐了下来,米灵和田红并排,白芷和她们相对而坐,一边空着一位。米灵要了三听易拉罐啤酒,白芷吓了一跳,竟60块!三人啜饮、嬉笑着,不一会米灵悄悄地附向田红的耳旁,似在嘀嘀咕咕着什么,田红稍稍扭了扭头——不远处一张卡桌上一位壮实稍胖的亮仔正不时地朝她们打量、张望着。
或许看到了她们粲然的笑容,他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白芷的身边,“嗨,哥们好!”帅哥嘹亮地、熟人一样地同她们打着招呼,米灵和田红呵呵地啜饮着易拉罐啤酒笑了,帅哥边睨扫着白芷边举了举手中的易拉罐,“美女们,认识一下!”米灵和田红笑吟吟地随之也举起了手中的易拉罐。
随之三人留下了手机号码,加了微信,当最后帅哥把目光探寻般地笑着转向白芷的时候,她无声地打开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那是帅哥的手机号码,刚才他给米灵和田红互留的时候,白芷已悄悄地记下了,她还知道他叫张亮——而实际上张亮张望她们的时候,也正是白芷这株清新的一抹吸引了他。
今晚白芷也化了淡妆,淡淡的口红,浅黄嵌红花的套装裙,一字高跟棕色银光凉鞋,时尚、精致又不脱俗,刚到酒吧门口的时候,米灵就“呀呀呀”夸张地嚷了起来,“今天白芷姑娘穿这么亮堂!有啥想法?”嚷得白芷心里痒痒的,春风过心一般。
就在她们和张亮嬉笑逐玩的时候,大厅的灯遽然刷地灭了,瞬时如狂风骤起,“咔噔-咔噔-咔噔,”接着台下的男男女女如乌龙聚起,纷纷涌向台上,米灵、田红也际然起身,正在困惑的白芷感到手掌中轻轻一点,张亮拉起的手指也跳到了舞台上。
伴随着强烈震撼的节奏、烁闪的黄黄绿绿,白芷在稍一无所顾从地三五分钟后,便也自然地融合到了狂烈的舞曲舞步之中。她似乎忘了自己,和他们一样扭动、狂欢着,汗水涔涔,她跳着自己的拉丁舞,蛇一样地滑溜地舞动着,不时有人在身边蹭过,蹭着她的臀,拉一下她的长发,而在瞬间她扭头的时候,恍若间似是张亮,但却不见了,米灵披散着长发,狐一般地笑眯眯的,田红摆动着两条胳膊,忘情地旋转着,在明明灭灭、红红绿绿旋转灯下,舞台上的男男女女妖魅一般地狂舞尽兴……
“好玩吧,”当她们走出酒吧的时候,米灵和田红几乎同时笑着拉着她的手,同时张亮也笑吟吟地出来了,“嗨,美女们,吃烧烤吧?”张亮向他们摆动着双臂,“再见,再见!”米灵和田红挎着双臂向他挥挥手,接着米灵笑眯眯地对着白芷:“你这两天要交桃花运了!”
“啥意思?”白芷浅笑着不解。
“估计张亮要私下约你。”田红边说边轻松地拍着她的肩膀,“记住,要狠狠地宰,不要客气!”
待白芷再看她的手机的时候,一个名叫“石田”的网友已发出了添加微信的请求,她知道那肯定是张良。
这时候已是夜静如空,路灯阑然,似乎还能听到蛐蛐的幽鸣,静寂的幽鸣声中,白芷的胸中却走出了一个人,大踏步地向她走来,一个想法又一次兹然而生:是不是该见见少刚了?
她想念少刚了,甚至有了更深一层的想法,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为自己感到羞愧、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