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白芷把那块表放在了掌中,不知多少个夜晚多少次了,她就这样把表久久地放在掌中凝望着它,听着它“滴—答—滴—答”清脆悦耳的声音,而后又把那对精美的耳坠也拿出来放在另一只掌中,和它面对面地微笑着,然后把两只并在一起,熠熠闪光,宛如一对童男童女。
夜色如水,清凉如许,室内的荧光灯清幽一片,只有电扇在沙沙地响着,偶尔能听到掣响而去的车鸣,或院内几声狗叫,再凝神侧耳聆去,隆隆地远去了,狗声也湮没在漠漠的夜色之中。
甜甜静静地躺在床边,间或睁开萌萌的眼睛望望她,意思是:姐姐,怎么了?你在干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其实,在夜间或更多的时候,甜甜是静静地蜷曲着,有时在它的狗窝里,有时在妈妈和白芷的床边,有时在洗脸间,因为那儿有水、湿气,比较凉爽。
有时白芷会在电扇沙沙沙细微的响声中想起少刚,但少刚似乎渐渐远去了,如同一远去的灵魂;有时是眼前会忽然漂浮出张局长那和蔼平易的笑容,但也遽然能感受到他那晚支起她双腿时的孔武有力,内心又隐隐地亢奋起来,隐隐约约的。
有时在米灵和田红的笑声中醒来,室内却依然静冷冷地清幽,她翻身把那块表戴在了腕上,又把耳坠挂到了耳边,蹬起了黑色的高跟鞋,穿上那套才买的水红色的连衣裙,站在了穿衣镜前,镜中立马映出了一个华美高雅的少妇,她得意、快慰地笑了,又瞅了瞅脚下黑色的高跟鞋,似乎有点不搭配,应该是月白色的钻石高跟鞋可能效果更好了。
她又在镜前站了站,回首、浅笑,她想走出自己的卧室,但到门口又停下了,心中蓦然呻吟般地轻轻地喃喃着“爸爸,爸爸!”
爸爸妈妈会问的,尤其是爸爸会盯视着她,审讯一样的眼光!
她吁了一口长气,坐倒在床上,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四肢八叉地平仰着,仿佛在放浪着自己,久久地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