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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芷推门进入家里的时候,她没有理会妈妈关切的询问,也没有给冷着脸的爸爸过多的解释,她径直走进字的房间,扔掉手中的坤包,甩了凉鞋,又蜷缩在被单中睡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在黑暗的天空飘着,棉花絮一样,飕飕的凉风,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蓦然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树木沼泽,沼泽中坑挖的水冷荧荧的,她感觉有些冷,还有些痛,他哆哆嗦嗦在跌跌撞撞中向前走着,这时她怔住了,猛然间他看见了少刚,在一棵不高不低黑乎乎的树下站着,盯视着她,眼神和那坑洼中的水一样,锐利、冰冷,鬼魅一样,她骇然地望着他,“你是少刚吗?“他依然那样冷冰冰地站着、盯视着她,一动不动!
她不由心中泛起一阵巨烈的痛楚, “少——刚!少——刚!”她呼喊着,空旷漠漠的天空中充斥、回荡着他的声音,她想向他奔去,但脚下被什么缠绕了,缠绕了,她用尽了力气……醒了,身上汗流如柱!睁开眼来,一束阳光透过玻璃如注般地倾泻进屋里,形成了一道明亮的蓝色光径,光径中漂浮着细微的灰尘,如虫一般地浮浮杨扬,她咪细着眼懒洋洋、惊奇地瞅着,细微之下的光径竟是这样得美丽!自己的脸颊似乎搁在什么皮面上,光滑而柔软,她直起了身子坐了起来,原来是自己的坤包。
一觉醒来,短暂的迷糊之后清醒、轻松了不少,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神清气爽。她想起来了,早晨临走的时候,秋君姐悄悄地拉了拉她的手,给她递过一只红艳艳的丝绒小盒,她稍加退让,秋君姐则直接拽过了她的坤包,把那只盒子塞了进去。
她麻利地拉开了坤包,打开了丝绒盒盖,是一直很精巧玲珑的耳坠!流苏、简约、轻奢,她一下喜欢上了!心情像只蝴蝶一样从荚丛中飞了出来,她把它搁在手心仔细地端量、注视着,凉凉的,光滑而有质感,柔和地熠着微微的光泽。
就在这时,一种“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均匀、清脆、灵感,宛若轻水,从枕下。
是那块华秀表!
她用右手挪开了枕头,它依然泠泠地在那儿,清凉、明澈,如一明眸的孩童,莹莹地看着她。
她又看了看左手中的流苏耳坠,如一温和善良的少女,温柔地蜷依在她的掌心。
她笑了,有一种每秒、美好的感觉从心中氤氲起来,她好像看到了少刚,她轻轻地把它放在华秀表的一边,注视着、倾听着它“滴-答-滴-答”美妙的声音。宛如一丢情侣在窃窃语语。
她又搁上了枕头,长吁了口气,是不是该见见少刚了?先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