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夫送行——战,一触即发
两日后一早,上将军府所有仆役四更天便起来为焦鸿颜出征做准备,每逢战事,上将军府上下格外忙碌。
洮涯也起的极早,匆匆用过早膳便直接赶往上将军府。此刻天还未亮,二人必须黎明之前赶往军营整顿三军。
卯时一刻开拔赶往戍防边城,这是伽罗国行军的固定时间,不守时辰乃军将大忌。
洮涯赶到时,焦鸿颜已经在门前等候。见宋婉玉也在,便与宋婉玉打了声招呼。便随焦鸿颜转向军营方向。
宋婉玉将所有备好的东西递给霄青,像以前一般叮嘱二人出门在外需要注意的事情。生怕二人粗枝大叶般的性格照顾不好自己。
看着策马向着军营奔去的三人,即便宋婉玉再依依难舍,也不能说出口,她不想成为他停滞不前的绊脚石。他是雄鹰,该有自己的一片天。
备马车,去城门!”她一定要目送自己的夫君离开。
“小姐!您的身体……”一旁的垣翘心疼道!
这两天为了收拾姑爷和洮副将的东西小姐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凡是一定要亲力亲为。根本不让自己和锦意插手。
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今天天气又格外的寒冷,此刻城门上寒风萧瑟,小姐的身体如此……怎么经得起。
“无碍!我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她的英雄,她怎能不送。绝美的脸庞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城门上宋婉玉远远的看着他们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片晶莹的雪花飘在她额间的落花妆上,苍白的脸色将勾勒的眉间妆衬托的异常殷红唯美。
落花妆之所以簪名为落花妆,取自落花瞬间唯美之意。或倾斜,或翻转,行云流水,画与女子额间极为美丽。
敢于眉间绘以落花妆,非绝美女子不行,否则根本体现不出其韵味。看宋家二位小姐便知。
丞相府二姐妹虽经常绘相同的落花妆,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娇弱惹人怜爱。相同的便是都是皇京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
宋婉玉额间落花妆上的那片雪化去,心中却渐渐冷却。
她所有的温暖都随着焦鸿颜去了戍防边城,眼中的眼泪不禁再次滑落。
这个冬季已经提前来临。春天怕是也要到了吧!
一路风雪交替,路途遥远,三军将士众多,行军极为缓慢,天寒地冻,将士们冻伤极多。
本是一月的路程硬生生连行两个月有余,焦鸿颜带领三军才至戍防边城外。
“焦大哥,喝点热水暖暖吧!”洮涯将手中的行军水袋递给焦鸿颜道。
不知为何今年这个冬季来临的格外的早,刚过完秋末便已经下起雪来,两个月雪断断续续,根本未曾有过半点艳阳的天气。
如此严寒的天气,若是来一壶老酒,定然能让身体迅速回暖。却因着军中规定行军打仗之际,必须滴酒不沾。
所以一路行来无论如何寒冷,也未曾有一人违反规定。
焦鸿颜接过行军水袋喝了几口便觉得身体异常暖和,随手一抛洮涯双手便接过水袋,也喝了两口。
洮涯以前还真没感受过这样的寒冷,有妖力的时候根本无需畏惧寒冷,即便在伽罗国中也历经五载寒冬,却并没有像这两个月一般。
在府里处处都是暖炉,哪里会这般严寒。见焦鸿颜半天都不说话,便知晓应该又是担心嫂嫂了。
洮涯不知晓该怎么劝,他不懂爱情,却也觉得若是有一个如嫂嫂那般懂焦鸿颜的人懂自己,或许他也觉得很好。只希望焦鸿颜担心的是多余的。
再次举起手中的水喝了两口,因着喝的较猛,水顺着下颌滴在了银色的铠甲上,擦去嘴边尚留余温的水滴,拎着水袋便朝着林子走去。
今天晚上是在宁淄城外驻扎的,宁淄城是戍防边城地界最大也是唯一的城池,进入伽罗国的唯一途径,所以宁淄城常年重兵把守。重重关卡。
宁淄城西北方向的戍边城外是一片荒漠。想要攻打宁淄城必须先穿过荒漠,这片荒漠是宁淄城最天然的屏障。所以别国轻易不会打宁淄城的主意。
焰北国此次决定开战定是做好万全之策。
焦鸿颜决定明天一早进城。因为此刻城里的百姓都已经入睡,如若三军现在进入城内,怕是百姓们这一夜也不会安稳。
洮涯一直觉得焦鸿颜不仅是个好将军,也是爱国爱民的好官。他作为伽罗国的顶梁柱,当之无愧。
焦鸿颜虽然担心宋婉玉,却也知晓此刻不是该忧思的时刻,必须解决戍防边城的战乱才能早日回去。
刚刚见洮涯进了营地的林子,焦鸿颜只当洮涯是去行方便。谁知不消片刻洮涯便拎回来两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跟在一旁的霄青见此,拎着剑接过野兔,便识趣的自行拿去处理了。
“这么晚哪里来的野兔?”焦鸿颜随口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说着便给了焦鸿颜神秘的一笑。
焦鸿颜也不过问,自从五年前落马之后洮涯便比以前活泼了许多,以前的洮涯不过是少年年纪却总是端着一副深沉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极好。
不过话说回来,已经五年过去了,洮涯除了性子与爱好,这模样倒是一点都没变,或许只是看上去较为年轻,焦鸿颜便也没做多想。
不一会霄青便提着剥好的兔子回来。
洮涯以前自己一个人常常将北山上的兔子捉回去烤着吃,久而久之便烤了一手好兔肉。
不过一个时辰,三人便露天吃起了热腾腾的兔子肉。
还未吃完,便听见被派去宁淄城内打探的人带回来城内的守城兵。来人一身凌乱,焦鸿颜还未问及怎么回事。便见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上……上将军,边戍城内快守不住了,请……请上将军速速支援……”那士兵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带好你的帽子,速速领我们前去。”焦鸿颜训斥道,一身深银色铠甲衬的焦鸿颜俊逸的脸庞格外的严肃与冷冽。
作为伽罗国的将士便该有将士的模样。
“洮涯你与霄青带三军随后跟上,我先带上三百精将去城内支援。”焦鸿颜回首对着洮涯道。
三十万大军并非说走便走,自然是自己先带人去宁淄城支援。
“是!”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此时的洮涯只是焦鸿颜的副将。
这边焦鸿颜带着三百士兵便迅速操抄着近路朝着边戍城内行去。
洮涯这边开始发令三军整顿出发,足足准备了一个时辰才开始行军。此刻焦鸿颜怕是已经到了宁淄城内。
焦鸿颜将刚刚被派去宁淄城内打探的士兵留下,给三军做引路。
“你叫什么名字?”洮涯问道领路的兵将。
“小将,楚临江,因为临江而生,爹娘便起来这名。洮副将有何吩咐!”叫做楚临江的小兵回复洮涯道。
“你方才去宁淄城便行的是这条路吗?”洮涯望着这条路虽平坦却稍微狭窄,不适合三军行走才问道。
“小将去打探的时候走的是官道,此路是刚刚那士兵领我走的,说这条路虽不如官道广阔,但是极为好走,离城内也近,稍后让我可带来大部队……”楚临江说着观洮涯脸色越来越不对。
还未反应过来,胸前便被踹了一脚,疼痛间听见“愚蠢”二字便晕了过去。”
“霄青!”洮涯气急命令道。
洮涯此刻只是觉得满脑火气蹭蹭蹭往上冒,脚下自然毫无轻重。
霄青第一次见洮涯发如此大的火,也从不知晓洮涯有如此大的力气。
“属下在”虽未明白过来,却还是恪守礼仪恭敬回答道。
焦鸿颜不在便以洮涯为主,这是焦鸿颜下过死命令的。
“我不管你如何想办法,哪怕是死,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三军带至城内,见人便杀,一定要见人便杀,不管百姓还是军将,一个不留。否则军法处置。”言罢也不多做解释,便清点十五精兵朝着临淄城策马狂奔而去。
此刻霄青哪里还不知晓是出事了,宁淄城沦陷了。
攻破城门后死守宁淄城内却无任何动作,定有所图。这般想通以后,霄青顿时愤怒非常。
怕是此刻宁淄城内等着焦鸿颜的是陷阱。
有什么比抓住焦鸿颜,震摄三军更有力。只要抓住焦鸿颜,伽罗国还不是手到擒来?
霄青想让洮涯留下,自己带领些人上前面支援,却没能留住洮涯。
他一个军师,如何上战场打仗?何况是只有区区十五人?来不及多想,吩咐三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前进,追寻洮涯前往宁淄城。
洮涯此刻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唯恐焦鸿颜出事,他若在自己手上出事,自己将如何与宋婉玉交代!
如此想着手中的鞭子再次朝着身下的战马挥去,身后十五匹战马紧随其后。
不过半个时辰,洮涯便赶到城外十里亭附近。
洮涯吩咐众人弃马步行,十里亭此刻内一定有暗哨。骑马驰行极易被敌军发现,此时城内情况不明,决不能再次将焦鸿颜置于更危险境地。
只望一切还来的及,不远处十里亭内,六个衣着伽罗国黑色兵装服饰在十里亭不时探头张望。
十六支箭弩齐齐射向亭中六人,这是洮涯吩咐的,并非是不相信身边这些将士的能力。
而是此番出手必须一击毙命,这几人但凡有生还者定会拉响身上的焰火,通报宁淄城内的敌军。
此刻已经是敌我力量悬殊,洮涯输不起。
确认六人已经毙命,十六人趁着夜色朝着宁淄城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