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放寒假的那一刻起,我便进入了准备过年的状态。于我而言,过年不仅是一个节日,更是一场心灵的仪式,一半是人间烟火的热闹,一半是遗世独立的清欢。
每年的除夕之前,我都会回到父母家,陪伴年迈的母亲度过一段温馨的时光。
给母亲买一身新衣,是我必做的功课。八十五岁的母亲总说衣服已经够穿啦,不必再买。可我知道,一身新衣承载着除旧迎新的仪式感,让母亲穿上新衣,光鲜亮丽地开启新的一年,是我心中无比重要的大事。当母亲穿上新衣,在我面前转圈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欢呼雀跃的孩子。那一刻,所有的奔波与操劳都化作了值得。
年二十八,回到自己的小家,开始张罗过年的种种。买对联、挂灯笼、备年货,将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除夕这天,我家有个特别的传统——吃年午饭。于是,从中午十二点起,我便开始准备,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碌,换来一桌丰盛的午餐。下午两点多,一家三口围坐桌前,慢慢地享用这顿特别的“年午饭”。因为时间比较充裕,我们可以放开肚皮大胆地吃,而且没有了平日的紧迫与匆忙,只有悠闲与满足。
下午四点多,我独自出门,步行到离家不远的仙湖。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景区,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此刻却难得的清静。
湖水如镜,倒映着天空的云卷云舒。晚霞渐染,云彩变幻着色彩与形状。岸边的大树依然苍翠,鸟儿的鸣叫格外清晰。我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时而看湖,时而望天,时而观树,时而什么都不看,任由思绪飘散。这一刻,我感受到一种_难得的宁静,一种从烟火人间抽离出来的宁静。
年轻时,我们四处奔波,家乡似乎也在流浪。父母在时,父母就是家乡,是我们心灵的归宿。将来的某一天,当他们归于尘土,我们便只能成为自己的家乡,守护着内心深处那份对家的眷恋和回忆。
过年,是一场人间烟火的盛宴,也是一次遗世独立的修行。在热闹与清欢之间,我们找寻着属于自己的年味,也找寻着心灵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