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新年的夜4

片段十:

谁都没有想到,这趟重庆之行改变了小菲的命运,让她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中。在拥挤的火车上,他和黄俊两个人相依而眠。但是周途的劳顿还是让小菲发起了高烧。黄俊一路照顾,让小菲感动不已,但是感动归感动,她的想法却从没有动摇过。

青山易水,小菲的家在半山腰上建着。破烂的柴门里传来了啾啾的鸡啼。终于回来了,她的眼神很复杂。门被打开了,黄俊揽她走了进去,满院挂着白色的魂幡,萧条而肃静。

家里人见到小菲都诧异不已,但还是抱着她哭了起来,边哭便问她在外面如何过活。小菲捡着好的事情说了几件,就 草草敷衍过去。吃过中饭,她把自己独自关在原先的小屋里睡了一觉,留下黄俊和他们拉家常。

按照这里的习俗,逝去的老人要在家里的院子里放置一个月再入土。这段时间儿女必须天天守孝。浑浑噩噩的过了29天终于这一天到来了。亲戚邻居都来帮忙悼念。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顾恺!她猛地一惊。他怎么回来这里?门被推开,的的确确是他,四目相对,火花乱碰。就连旁边的顾母也说不出话来。倒是小菲的哥哥热情的招呼着:姨母,这么远的路,怎么能劳烦您亲自来,快进家里坐!木愣愣的顾家母子就这样被拉进屋去。

小菲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了,她做了什么?那是自己的表哥啊!她抱着头冲出了家门。她边走边想,觉得一切混乱极了。但是她还有一丝侥幸,如果没有意外,顾恺

和顾母对于那件事一定不会提起,毕竟有损两家颜面。她急匆匆的走向医院。迈入检查化验室。

黄俊这时候买菜刚从外面回来就被招去找小菲,他们说自从小菲见到远房而来的姨母和表哥就像疯了一般往外冲,而对面的亲戚也面上古怪。他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边找一边打电话给小菲。

时间在流淌,指针多跳一下小菲的心就缩紧一分。化验单出来了,小菲颓然的做到了地上,没想到一夜的风流竟让自己怀上了远房表哥的孩子,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啊!她接听了电话,平静的告诉黄俊自己怀了顾恺的孩子,顾恺却是她来吊念的远房表哥,而顾母则是她的姨母。黄俊心里惊起一声惊雷,久久没有说话。而电话那头传来手机碎裂的声音。

入葬如期举行,只是少了小菲和黄俊,小菲的家人也不多问。小菲就像这天上飘下的细雪,时有时无,不甚重要。顾恺脸色憔悴,而顾母则是嚎啕不已,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天气很冷,在这无尽的阴冷中,又有多少像顾家那样的人间喜剧在上帝手中上演。

雪下得大了起来,埋没了坟冢埋没了尘嚣一切变得安静的下来, 是的,是上帝用大雪祭奠了整个青春。祭奠了这个这个特殊的上海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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