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新成提前写计划

                    文教办调来新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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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向门口望去，果然见孟凡芸在门外正在自行车，自行车把上还掛着一个小布兜。

吕凤英接着说:“我走到大街上，正好碰见孟凡芸骑着车子去卫生院，她邀我去卫生院玩去，我就跟她一块儿去了。我对她说，咱哥现在在文教上写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可能一上午还写不好。她就说，到中午给咱哥买了饭送去。这不，她就买了饭送来了。"

看吕凤英说话的表情，林新成也知道了她的情绪恢复了常态，心里很是高兴。

原来，吕凤英从学校生来，在大街上往东没有走多远，就碰上了孟凡芸骑着自行车从东迎面而来。寒假中，孟凡芸并没有在家休息，基本上天天来卫生院坐疹为病人看病，她要把她在学校学习的知识，结合原来的经验，用到实践中去。伟人曾经说过，读书是学习，实践也是学习，而且是重要的学习。

别看孟凡芸是骑着自行车，还是她先看到的吕凤英，她来到吕凤英跟前下了车子问:“凤英姐，你干啥去了？"

吕凤英抬头一看是孟凡芸在问她，就说道:“快开学了，我到布匹门市部截了两块布，给我爹我娘做身春装。"

孟凡芸笑问道:“布匹门市部在街东头哩，你怎么从西边过来了？"

吕凤英这才说:“我来时过了河，正好咱哥骑车子撵上我，是他带着来的，他去文教上写新学期的工作计划去了。我截好布去文教上看看她。"

孟凡芸知道吕凤英象她一样喜欢新成这个老师哥，她就笑着又看了看吕凤英的脸，发现她的两只眼红红的，象是刚哭过一样，就又问道:“凤英姐，你的两只眼怎么红了？"

吕凤英没法回答，只模楞两可的说:“是吗？"

孟凡芸又笑了一下说:“是不是学校没有人，你向咱哥示爱了，咱哥不但不同意，还批评了你？"

孟凡芸一下子戳到了吕凤英的麻骨眼上，她的泪一下又流了出来，说道:“凡芸妹妹，真让你猜着了。你能不知道吗，咱哥对咱有多大的恩呀，我也是多么的感激他喜欢他，今天学校没有人，我觉得是个好机会，就提出来用那个事报答咱哥，不管我怎样说，他就是甜咸不进，还批评了我，你说我会不伤心的哭吗？"

孟凡芸埋怨道:‘凤英姐，我说你那么聪明，这一回咋犯傻了？是不是色令智昏了？咱哥是那种胡来的人吗，他要是那种胡来的人，早就和我们这十几个姐妹发生了，你说这十几个姐妹，哪一个不喜欢咱哥。 他和李桂梅发生了，是为了咱俩个上大学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不是也给你说过吗，我也同样有用那种办法报答他的想法，但我从来不敢提，我怕提出来他不但不接受还要被他批评一顿，更怕因此他看不起我了。王杏丽向他示一次爱他气恨得要不让王杏丽跟着他上学。我们只能把这种感情深埋在心里，保持好兄妹关系。"

吕凤英说:“我是不会再向他提那种事情了，永远保持好兄妹关系。今天让我一干扰，可能他的工作计划一上午写不好了。"

孟凡芸问:“学校还没有开学，不还沒有伙的吗？"

吕凤英:“可能沒有，除了咱哥，学校还沒有第二个人。"

孟凡芸:“那他中午饭怎么吃呀？他可是个一干工作就啥也不讲的人呀。"

吕凤英:“那怎么办？"

孟凡芸:“你干脆跟我一块去卫生院吧，有病人了我给病人看病，没病人时咱俩个说话。到开饭时在卫生院伙上买点饭咱俩个给他送去。等他写好工作计划咱三个一块回家。"

吕凤英一想也是的，便让孟凡芸带着她来到了公社卫生院。

公社卫生院已在入冬前，从柳林岗大队知青点，搬到了柳林岗集西北角土路西边建好的新址了，这里要比知青点大多了宽敞多了房子多了。孟凡芸仍然在她爹孟庆新诊室坐诊，病人多了她就帮助看几个，病人少了她就不看了，而与吕凤英说闲话。

到了开饭时，孟凡芸就到卫生院伙上去买饭，伙上做的是大肉粉条包子，她一下子买了八个，干脆都拿到学校，她们俩个和新成哥一块吃。

她回到坐诊室，把包子装进她新做的新布包里，又拿着她以前下乡时背的军用绿水壶到伙上灌了一壶开水，便带着吕凤英来学校内的文教办公室了。

孟凡芸从车把上取下小布包和军用水壶，走进文教办公室，笑着说道:“哥，饿不饿呀，我们吃吧，今天卫生院伙上做的大肉粉条包子，我一下子买了八个，凤英姐和我每人两个，你的四个，我还带来了一军用壶开水。"

孟凡芸说着把布包和水壶放在了桌子上。

林新成连连说道:“谢谢两个妹妹了，谢谢两个妹妹了。"

孟凡芸一边打开小布兜一边说:“哥，我们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应言谢。"

林新成也不再说什么。三个人便开始吃喝起来。

吃着包子，吕凤英好象上午没有发生那不愉快的事一样，她和孟凡芸不断的向林新成提建议，如何安排本学期的教学工作，如何提高教育质量，争取把本公社的教育工作搞得在全县处于先进地位。

吃过之后，林新成便根据俩个妹妹的建议，先对写好的部分进行修改，然后续写下边的部分。

写好以后，吕凤英和孟凡芸俩个人要帮助林新成抄写一遍，林新成不让，他说:“李助理对我的字迹已经熟了，我抄写他在讲时好认不容易出错。"

太阳平西的时候，林新成抄写完毕。他把抄写好的放进抽斗里，草稿撕了扔进外边的垃圾堆，和俩个妹妹一块回家:他自己一辆自行车，吕凤英由孟凡芸带着。

第二天吃了早饭，林新成骑着车子去正式上班，他准备到文教办公室拿着写好的新学期工作计划，到李家寨去找赵委员和李助理，问他们放在哪一天开校长或全体教师会议，他好写开会通知往下通知。

当他走进柳林岗学校大门时，只见李桂梅坐在大门东边她的住室门口，他便走向她问道:“妹妹，你怎么来这么早？坐在门外不冷吗？"

李桂梅说:“我是昨天下午从老家来的，先去了李家寨，在李家寨住了一夜，今天早吃了早饭，和赵委员李助理一块来的这里。我坐在门外，是为了等你的，冷咋没有点冷。"

林新成又问:“受冷在外边等我有事吗？"

李桂梅说:“你扎住车子上屋里说。"

林新成以为李桂梅还是想让他抱一抱，便扎住车子随李桂梅走进她的屋子。没有想到李桂梅没有提那事而是说道:“哥，我哥让我告诉你，文教局给咱文教上调过来个新办公室主任，是王镇集公社吕城小学的体育老师，叫吕本岭。他让你别为此闹思想情绪，合得来就配合他好好工作，合不来也不要和他闹別扭搞僵局。"

林新成的脸刷的一下子变了色，他说道:“这不是县文教局对我不相信吗？我干的好好的，怎么又调来个新主任？"

李桂梅说:“我也是这样问我哥的。我哥说，你干的是很好，全县范围内你是数得着的。可是正当家的张局长说，你不但不是县文教局正式任命的，你还是一个民办老师，民办老师当一个公社文教办公室主任不合适。"

林新成仍然很生气的说:“这一点我是没啥可说了，谁叫我是一个民办教师呢？调也调来个懂业务的呀，怎么调来一个小学教体育的老师？一个小学的体育老师会把全公社的教育抓好吗？文教办公室主任需要一个业务都比较精通的人呀？教体育的，名字还叫吕本岭，不会是荒草棵里的本事，稆本领吧？"

李桂梅笑了起来，然后说:“哥，你咋能以名看人呀。吕是双口吕，又不是禾吕的稆。吕凤英姓吕，不是很有本事吗？还上了大学。人家叫吕本领，意思是姓吕的有本领呢。"

林新成也笑了。

李桂梅又说道:“哥，关健是，这个吕本领是文教局张局长的姑表弟，是一个复员军人，文g中搞三支两军立了功，复员后在张局长的安排下，到他们大队小学校当了体育老师，第一批民师转正时又转了公立教师。他嫌教小学体育沒有奔头，去局里几趟找张局长，让张局长给他安排个既不掏劲又有权力的小职务干干。张局长也考虑他表弟不是个当官的料，当个头不会把教育工作抓好，他又考虑着你虽是一个民办老师，抓教育有一套，就让他来咱公社当了办公室主任，让你协助他工作。等过个一二年，再把李助理往外一调，由他表弟任助理，还让你当办公室主任。你说我哥是副局长，正局长这样说了，我哥还能说什么？"

林新成更生气道:“这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呀。他这样安排，完全是把我当猴耍呀。原来，李助理让我来当办公室主任，确实是为咱公社的教育着想的，是让我帮助他把教育质量搞上去的。之前，我是正在生产队劳动呀，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是他相信我，把权力都交给了我，因此，我也干着有劲。现在，为了让这个吕本领一步步升官，来咱文教上当二层领导二道贩子，夺了我的权，还让我为他掏劲出力，有了成绩是他的，有了错误我承担，哪有这样的好事？我不干，我不干这个冤大头，我要么还回生产队劳动，要么回俺大队学校教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