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今天我所知道的亲戚都从四面八方来到一个家~大舅家,给大舅拜年!
几大家,大大小小,二三十人济济一堂,大小客厅里,大小卧室里,阳台上,厨房里,哪哪都是人。
以前没有手机时,等待开饭时的情形是这样的:一大桌挤在一起侃大山的,一小桌围在一起打牌的,还有三五坐在床边聊家常的,还有几个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的,还有孩子们在一边不知道玩什么,玩的不亦乐乎。
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坐在桌子上聊天的,基本上都是上了岁数的老辈们了。不要说年轻人,就是中年的我们,在一起说的话都少了,基本上都是低着头,手不离手机,眼不离屏幕。
甚至连小孩都是,也不吵人也不闹人,默默的在一边专心致志的打游戏。手机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因为种种原因,我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到这个舅舅家去了。今年舅舅家搬到新房去住了,年事越来越高的大舅早早就颁下圣旨了,所有人都必须到,一个都不能少!不能抗旨不遵吧?无奈只好和同事调休,准时前往。
三个舅舅中只有这个舅舅和我婆婆是亲兄妹,另外那两个舅舅只是我婆婆的堂弟。
婆婆的娘家原本在某一个偏僻的小乡村里。那时正值国内战争时期,民不聊生,外公外婆带着一双儿女,生活异常艰难。
一次国民党在那附近招人,说跟他们走就发放银圆,给生活费,外公在当时也算是个有点学问的人,想想家里的困难,就报名加入了。
到了部队,因为有点文化,就给安排当了文秘。外公哪知道,后来国民党不断溃败,一退再退,那时再想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后来就随国民党一起撤退到台湾。
在台湾,外公日夜思念大陆家里的亲人,由于性格比较愚拙,在那边没有再另娶妻生子,一直单身一人生活。
退役后,为了生活,自己开了一个压面店,一边做生意,一边苦苦盼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昔日的家。
而这边的亲人呢,对于外公的行踪一概不知,外公是死是活,杳无音讯。外婆带着俩孩子,生活更加的艰难了,没几年,外婆丢下一双儿女,撒手人寰了。
可怜的兄妹俩从此相依为命,好在还有姑姑和叔叔偶尔照顾照顾,兄妹俩慢慢长大,而后各自成家,开枝散叶。
大舅一生生了三个儿子,不幸的是在三个孩子还小的时候,贤惠的舅妈因为疾病就早早的过世了。可怜的大舅又做爹来又做娘的拉扯着孩子们,生活的苦,可想而知。
八十年代,海峡两岸刚刚允许往来,那边的外公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阔别几十年的家,看到了曾经的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即决定一定要叶落归根。
回去后,外公把一生积攒的钱财陆陆续续递了回来,这样大舅就拿着这些钱在县城买了一间门面,自己做生意,还买了几间住房,一家人全部搬到县城去住了。生活发生了质的变化,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有钱就不一样了,尽管有三个儿子拖油瓶,但是给大舅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最终四十多岁的大舅成功再婚。苦尽甘来。生活也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了。
看着在酒桌上笑呵呵的劝大家多吃点多喝点的大舅,虽然已经有七八十岁高龄了,但身体依然很健朗,精神依然很矍铄。
祝福大舅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