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江湖,江湖还有他的传说。
这个故事是听一个老前辈讲的,觉得有趣,故记录如下。
据说,这个人以奇装异服和浓妆艳抹著称。按古时的说法,应该算是比较花哨的“郎中”。大约也可以叫做老来俏。
人称马大夫。男,大概60岁。中等个头,还带着黑黝黝的假发。他的妻子早年因病去世,他一个人独居。
男人的西装大多是黑蓝灰三色。但马大夫不受这个“传统”的限制,他时常穿一些颜色比较“养眼”的鲜丽的西装,比如,天蓝色的西装。黑黝黝的假发。骑着自己的大阳摩托,在街上行走。回头率很高滴。
这个马大夫最擅长的是“打扮”自己,都当爷爷的人了,还把自己的脸当墙用,每天要擦厚厚的粉,打扮的时间比有的美女都长。听说白得吓人,加上皱纹很多,很像那个著名的比喻,驴粪蛋上落上了霜。这样的“粉饰”冬天还可,一旦到了夏天,就有被汗水冲刷且变成花脸的危险。于是为了防止汗水的“破坏”,马大夫专门准备了一把大蒲扇。闲暇时总是在不停的扇着,扇得非常的欢实。比那个电扇还称职。马大夫有一个女儿,很是为父亲的这个“爱好”不屑。说了几次,似耳旁风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马大夫依然固我,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虽然是个中医大夫,大约是自学成才。并不是科班出身,是半路“学艺”。据说是在某药店里干过多年,给人抓过几年的中药。偷偷学过一阵。后见过大夫的药方子多了,也能知道什么药组合起来治疗什么疾病。于是就悄悄得收集了许多别人的药方,细加研习,后摇身一变当起了大夫,在某药店坐诊。
这个马大夫胆儿特肥。也不怕把人吃死。他给人看病开药方是通过望闻问切之后根据病情来判断,这种病适合他抽屉里的哪张处方。就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某种药方来抄上给病人。还给病人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吃了我的药你的病就给治的好好的了。当然也有瞎猫碰到死老鼠这样的好事儿,就给治好了。于是也就有人专门来找他给看病的。当然有的人,找他看病,吃了他的药,似乎也没起什么用。
他坐诊多年,据说最倒霉的只有一个女人,在马大夫那里看病,本来是小病被治疗成了大病。又换了一个大夫花了许多的冤枉钱遭受了很多的痛苦才治好。
当然,这个老中医最大的特色还不是前面所写的这些。
他的诊病的历史上最出彩的还是给病人把脉。那样的热情与忘情,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不好听的字。
据说当去个女病人,他总会给她们堂而皇之地号脉,且号的一丝不苟。号脉时总是严肃的盯着女病人,并紧紧的抓住女病人的手不放,似乎大约在诊病,又似乎在感受病人的心跳,在认真的仔细的判断。女病人似乎也不能过多的表示不满,如果稍稍表示不满,马大夫就会用宽容的体谅的目光,望着你,让病人觉得是否是自己的思想不健康不阳光,是否是自己想多了。且病人还会在马大夫异常热切的注视下,羞赧的低下高贵的头。把了半天的脉,最后马大夫也总是会笑着说一句相同的话,哟,你的手简直像火炉一样烫。
有时入情太深,病看完了还不松手。搞得女病人大窘,暗暗的使劲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这时,马大夫才略显尴尬的搓搓自己的手,说,你,这个,这个,有点麻烦。严重的气血不足嘛……
接着就会给你讲一大堆你不容易听懂的中药的术语。之后从抽屉的某个角落取出某个药方。款款的放在桌面上,细心的抄好。然后写上自己的大名。这时的马大夫又会说,这个是千古名方,你去吃。保证给你治好。看你是个文化人儿,我也是个文化人儿,咱俩投缘。一般的人我还不告诉她呢。
唯一让病人感到舒服的是马大夫的医嘱。当病人走的时候马大夫还会再三嘱咐,那药怎么煎,那个先煎,那个后下,怎么服用?有什么禁忌等等。
哪一年不知道,大约3、4年前。某一天吧,据说那个马大夫破天荒的没有来上班。
后来就听说得了脑溢血,没有抢救过来,死了。
人虽然死了,可是人们提起他的时候,最津津乐道还是他号脉时说的那句有名的话:哟,你的手简直像火炉一样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