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花蓓站在病房的窗户边,向外张望。
“蓓,这是怎么回事?”我翻身想起来,头却痛得厉害。
“好啦好啦,别动,你是怎么想的?”花蓓不耐烦地走过来,低声回答我。
“我......我真得被车撞啦,不会残了吧!”刚刚伸出被子的脚不自觉地缩回,我下意识地问道。
“我说,姜凯,刚走没半个小时,你就整这个,拜托,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花蓓压低嗓子忿忿地说。
我一脸无辜地瞅着她,没有吭声,也不敢随意动弹。或许花蓓看出我的担心,继而轻声说:“你命壮,没事,就是脑袋磕到马路牙子上,你自己摸,都包扎好了。”我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伸出手和脚,除了右胳膊肘和大腿处擦伤了,其他地方都无大碍。
想想和花蓓真得没有关系了,不觉悲从心生,呆呆地望着她。
她被我这一盯,立刻心领神会,眼神也变得忧郁。忽然柔声说:“姜凯,你呢,也没什么大事,警察通知我时,着实吓我一跳。”她顿了顿,幽幽道:“大老远,让你落户到这里,我也不忍心丢下你。可是......这种生活我实在不喜欢,所以,你也别怪我。”说完,她抓起包,红着眼睛走了。
想想我,和花蓓相识在校园,从大二开始到现在,整整九年的感情,说散就散了。哪位哲人说过: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太正确了,不是人没有感情,而是感情在米面油的烟火味里渐渐稀释,变淡。三年前硕士毕业后,我一个小县城来的,随着她来到她的城市,并落户在这大城市,确实高攀,的确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想到这里,我暗暗为自己的不思进取、随遇而安而恼火,我是不是真得如花蓓说的太佛系?
也许花蓓解脱了!城市太大,冲击太多,就是现在的随境而安,也是我谨小慎微,多年的单打独斗得来的。可眼下我的一切对于生活在一线城市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颓废,偏偏远在西北小县城的父母,自豪的认为这些是向别人炫耀的资本,这就是鸿沟,是思想的差距。
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陈晓军略带南方方言的普通话又响在耳边“姜老师呀,听说你被车碰了,不要紧吧!这样啊,我去医院,你在换房申请书上签个名,好吧!”我摸摸发疼的脑袋瓜,“哼哼”几声着算是答应。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陈晓军赶过来,手里拎了一箱奶,瘦巴巴的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脸殷勤的寒暄着。我本来还想拿捏一下,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同样出身边远的小城镇,我突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我主动伸出手:“陈老师,来,把表格给我,我来签字。”他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欠身递给我,一边扶着眼镜一边说:“真得不好意思。按说,你现在心情、身体都需要安慰,可我......”“理解理解,都不容易,别说了。”我迅速签完字,递给他。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陈晓军就匆匆告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