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5日 星期五 阴天
很久没有下过大雪了,记得上次下大雪的时候好像是2007年。
雪下得好大,整个村庄和厂区都覆盖在大雪的棉毯下,白茫茫一片,一望无垠。
一
整整十年多了,这个世界改变了许多许多。
那年孩子才刚刚六岁,还在上幼儿园大班。雪应该是在寒假下的,只记得满天飘飞着鹅毛般的大雪片,整个天空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见远处的山。
那是一个周末,我们也比现在年轻十岁,青春的尾巴还没有从我们面前溜走,还有一些活力吧!牵着孩子的手,走向了大自然。去感受那纷飞的雪花,那纯净的空气。
我们来到附近村庄的田地里,厚厚的白色棉被包裹着整个世界,田地的一隅零散地站立着一些干枯的玉米秆,叶片在风雪中飘荡着,发出“哗哗”的声音,似乎在向我们打招呼,“嘿,你来了,欢迎欢迎。”
棉被的表面上散落着一些脚印,远远地看见几个年轻人带着孩子在雪地上奔跑,追逐,欢笑声在田野里不时响起。你追我赶,很是热闹。
我们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快步跑了起来。抓起一把雪,照着对方就扔了过去。我们一边跑着,一边扔着,一边躲着。一不留神就会“中弹”,嘴里立马有了一股甜甜凉凉的感觉。
那年,我刚刚30岁。可那时的感觉自己还不到18岁,我忘记了年龄,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地方。我只记的和家人共处的快乐,那美好的时光,孩子那张冻得红扑扑的面颊,还有老公那张帅气的脸。
二
每一次下雪,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哼唱起那首“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覆盖了我的校园……”但每一次哼唱的年龄不一样,每一次哼唱的心情也不一样,雪依然是那个雪,人依然还是那个人。但心情却一定不是同样的心情。
昂起头来,遥望远方。远处的山上积雪虽没有融化,景物却斑驳可见,如一幅浓浓的水墨画,墨青与白粉相兼,浓淡不一。
远山上那屹立的铁塔,没有丝丝畏寒的冻意,塔尖那燃烧的火苗,在灰色的幕布下熊熊燃烧,火苗跳动着,不但有着无限的生机,更包含着强壮的生命力。
山脚下那散落的平房,蓝灰相互点缀,毫无规律,炼油厂的塔形建筑跳跃其间,塔顶高低不平,如插在笔筒里的笔,笔尖错落无致。几个笔尖上冒着的一股股蒸汽,冲向了深空。
最显眼的要属那绿色的房子,房顶上放着三个巨型大桶,两个桶中冒着粗粗的白烟。好似一位蹲着的身着绿装的巨人,两个鼻孔在天寒冻里用力地呼吸着。
平房的屋顶上都散落着厚厚的一层雪,随时都在提醒你,刚下过雪,这是一个寂静的冬天。
近处是我们的家属区,除了五栋高层以外,其余的都是老式的六层楼房,不太规整地分布在山间的几块小平地上。这就是我居住和工作的地方。
三
或许,我从心里应该感谢,感谢她这么多年来供养我和家人,让我们衣食无忧,风雨无患。让我自己有了小家,有了孩子。并可以自食其力,成为我的经济来源和栖身之地。
这里,是孩子的出生地,也是我的第二故乡。但这里,只有生活的记忆。没有小时候的感情根基,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游子,一个漂浮到这里的浮萍,因为它没有我的根。
我的心底里永远没有在这里扎过根,我未来的去处也永远不是这里。是因为贫瘠吗?不是,我的经济都来源于这里,如果论经济,这里应该是最初的根基,也许,还是今生的根基。
想一想,再想一想,也许感情的网在这里织的太短,织得太散,随手就可割开,顺手就可丢弃。
这里的人(除了家人),没有哪一个是你割舍不下的,没有哪一份情是无法了断的,没有几件事,是让你永远无法忘怀的。是它不真,还是它不切?似乎也不是。
想一想,再想一想,我们长大后。如果有太多难以割舍的东西,那么我们还没长大,不是有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哲言吗?我不敢自诩为君子,但我敢用淡如水来定义我与许多人的交情。
这就是成长,再大的雪也有化的那一天,再浓的情也有散的那一天,再好的友人也有走丢那一时,再亲的亲人也有分别的那一刻。
这场大雪还和十年前的一样吗?我不知道,我相信许多人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们和十年前的我们是不一样的。
许多的人,许多的事,已经今非昔比,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这个世界,也许是最恰当不过了。
雪,往昔的雪,再见了。让我张开怀抱来拥抱未来的大雪吧!
蓝蓝天青青茶:喜欢饮一杯淡淡的清茶,读几本无用的书。闲时蘸一点点墨汁,描写生活中的小事,温暖身边的人,活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